“你来治病?!”柳怀音听得俞汉州这一言,不感到有些奇怪,“你看起来好端端的,治什么病?”
只见俞汉州脸色红润,融贯焕发,依旧是那么一大块头,怎么看怎么不像生病了。
而且东阳门远在四川蜀地,怎么他看病不去四川跑到苏州来看?
俞汉州看出柳怀音的狐疑,扭捏地一跺脚:“不能告诉你!我是慕名而来的……刘大夫在吗?”
“在是在的,不过他……现在不是很方便……”柳怀音尴尬地挠挠头。
“不方便?”俞汉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难道说,你是刘大夫的什么人?”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大姐,大姐是刘大夫的义妹。”柳怀音道。
“嗯?”俞汉州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来,宋女侠也来了?”
“是啊,他们全在里面……”柳怀音撇撇嘴,向里头探探,“就是里面有点乱。你要不下午再来吧……”
……
院内,从天而降的男人一声怒喝落到人群中间,来看病的邻居大爷大妈姑娘小伙子们全都惊呆了,他们瞪大了他们的眼珠子:因为他们从没见过,有谁大白天现,脸上还蒙了块黑布的!
而这位蒙面客,就在现之后,显而易见地就后悔了。他在看到沈兰霜之后,立刻转,用股对准她。
“呔!”沈兰霜一眼就识出了他的伪装,“林长风?!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我不是……”林长风拘谨地否认,他原本,一定是对自己的伪装十分自信的!
沈兰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下他的遮脸布:“不是什么不是!干嘛把脸遮起来?”
林长风依旧回避:“是你说了你再也不想见到我的!”
“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有自己的事!谁想看到你们也在这里!”他言又止,“但是我不好告诉你。”
“呵,借故尾随,果然卑鄙无耻下流!”
一位磕着瓜子的大婶向宋飞鹞打听:“那位又是谁啊?”
“是一个普通的变态。”宋飞鹞耸了耸肩。
反正面目已被识破,横竖又说不清楚,林长风终于决定不再躲也不再多言,直接切入正题向周围恭手:“诸位乡亲,敝人有事来苏寻一位故人,可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来了两也没打听到……想请问,附近是否有一户姓钱的人家?”
那大婶道:“这里叫钱家巷,家家户户都姓钱,你找哪一位啊?”
“是一名女子……”他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相邻们顿时啧啧一片。
“这人果然不正经!”
“尾随人家女孩子……”
“好猥琐的!”
“不是的!”林长风大声为自己辩解,“几天前我收到消息,说我一名故人的后人就住在苏州钱家巷,我是特地来寻的……”
“你的故人?”沈兰霜倒被他激起了好奇,“姓什么?”
“他……”他还是不好说出口,“生前树敌太多,这里人那么多,我不便透露。”
“哈,说不出来,我看你果然还是满口谎言!”
“我没有!”
宋飞鹞适时打断了他俩的争吵:“你恩公的后人是女子?长什么样总该知道吧?”
“她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林长风为难道,“我只知,二十年前,她嫁到苏州来,后来故人去世,军……唉,我所在的地方又出乱事,他的丧礼都没来得及办好,就匆匆下葬了。本来我一直以为他没有亲人了,但是前不久,我收到消息,不仅他的后人在苏州,而且有人似乎想对他的后人不利……”
说到此处,他突然一把拽过沈兰霜,向她细细耳语道:“想对她不利的人是吴全,你务必帮我找到她,保护她全家,你不想看到我,我暂且告辞便是!”
话毕一飞冲天,真是人如其名,来去如风。但他快,有人同样也很快!
“慢着,你别走呀”
酉长同施轻功,紧随其后。远远飘来他的一声尖叫:“你不要过来啊……”
“啊?喂,林长风……”沈兰霜被他们这顿乱搅合搞得不明所以,还想问个清楚,那俩人已你追我赶地跑远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啊?”众人向她起哄。
沈兰霜目送他远去的方向,半天摸不找头脑:“说了……跟没说没两样啊!”
……
事关吴全,无论是否与己有关,看来都得把人找出来了!
“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嫁给了一户姓钱的……”柳怀音发表意见,“这怎么找?”
他们三人现在处整条巷子正中央,这条巷子深,一眼看不到头,左右两边都是人家,巷子与巷子交错,人家叠着人家,粗略算来也有上百户。要一个个寻访过去,确实得花费一番功夫。
沈兰霜对林长风的说法还是将信将疑:“那吴全,为什么要找一个女人的麻烦呢?”
宋飞鹞道:“吴全与南祁官府有仇,曾与天枢策命府相关的所有人全部被他灭了口。这个人想法特异,不要用一般人的想法去衡量他。”
“那现在怎么办呢?”柳怀音问。
“不如就坐等吴全自投罗网!”沈兰霜举起她的剑,向那冬的太阳,“我的利刃,已经饥渴难耐了!”
“沈姐姐你的笑容好可怕……”
宋飞鹞否决道:“等他现,那户人家就死绝了。”
“可是这么几百户,我们又跟他们不熟,怎么查呢?”
“嗯……”宋飞鹞打了个响指,“有办法了,借弦安一用!”
宋飞鹞的办法是这样的:往巷子口贴个告示,就说刘弦安免费看诊,所有人都可以来免费检查体,什么都没查出来就是皆大欢喜,若万一查出个什么,刘弦安包治到病除为止。此优惠只针对全苏州范围内钱姓户主的女眷,优惠期只限三天!查从速!然后就从那些个女子中调查谁会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我觉得不会有人来的,”柳怀音认真地说,“你把那告示贴出来,这巷子里所有的人家都会以为刘大夫是个变态。”
“不如去找本地的漕帮。”沈兰霜提议。
“找漕帮做什么?”
“各地漕帮分舵分管当地的民生,住户搬迁也免不了漕帮的管束,往前查一下二十年前,说不定还有记录呢?”
宋飞鹞想了想:“不会,天枢策命府覆灭于十四年前,二十年前天枢策命府在位,因此当时的记录全部都在天枢策命府。后来漕帮盐帮上台,也只会记录在户的人,不会去管之前的人是怎么搬来的。而且事过了那么久,指不定林长风那位故人的女儿,早就搬走了呢?”
“你是说林长风收到的消息是假的?”
“或有可能,”她模棱两可道,“也不一定。”
柳怀音问:“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宋飞鹞向巷子口走去:“沈姑娘方才有部分言之有理:先去漕帮,查一查在户的钱姓人家中,有多少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