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没跟我说什么呀,明善回来说你被抓走了,我一着急就跑出来了,揪了几个路人,问到了真武派别院的位置,我就来了。”子车洛华一脸无辜,好像刚刚横冲直撞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在担心许肖的安全罢了。
“你是棒槌吗?亏你还是王子,你那些兄弟怎么没把你撕吧撕吧吃了?”许肖用力戳着子车洛华的胸口,车厢一阵摇晃,真武派的车夫听着许肖骂人,一头黑线,来的时候不是很淡定吗?这还没回去呢,就骂上了?
“他们打不过我,使阴谋诡计我又不上当,我躲得可好了。”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棒槌。”许肖闭口不言了,她还以为子车洛华是个有心机的,原来空有武力没有脑子,话都不听完就来寻她。
许肖回到宅子已经很晚了,明善哭的像个包子,明理正在收拾包袱,嗯,打包带走值钱的东西那种。见到许肖回来,两人都瘫软下来了。
果然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啊。
“明善乖,不哭不哭,我回来了,我没事的。”昏暗的灯光下,宅子里一片寂静,就连粱君昊都扒在门边听着动静,许肖很感叹,这粱君昊还算好人,没有收拾东西走掉。
看着明善和明理,许肖心底一片柔软。很像许凉月小时候,粘着姐姐的模样啊。若是任务完成了,她走了,这个世界的许肖还会存在吗?是死掉,还是消失呢?明理和明江她不担心,毕竟两者跟她没有这么亲厚的感情,但明善不一样,他是真心担心她的。
许肖抱着明善的脑袋,一下一下抚摸着,子车洛华很恍惚,总觉得才7岁的许肖是姐姐,而明善是弟弟。
“子车洛华,明天开始明善也跟我们一起练功,”许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沧桑,靠着许肖双腿的明善已经睡着,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小脸红红的,呼吸并不平稳,双手紧紧抓着许肖的裙摆,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样。
“小姐,为什么?”明理开口了,他很慌张,他一个人干脏活不行了吗。
许肖看了一眼明理,眼神带着深深的落寞,还有担心,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潭幽暗的湖,令明理说不出话来。
“明理,我其实没有那么多脏活给你们做,我只是担心我走后,明善没有人管…”许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明善的发梢,深深的叹了口气。“明理,我不喜欢你,因为你心思太重,对着六岁的我,你都能算计的开,我走后你能好好的活着,明善不行啊。”
“小姐,你要去哪,我们都跟你走。”明理慌了,在这一刻,他几乎快放弃了仇恨,想要跟许肖离开。
“走不了…走不了的…”许肖自嘲的笑了,没人告诉她,如果对任务世界的人产生了感情,那该如何?子车洛华看着许肖,总觉得她像缥缈的山风,抓不住,看不着一般。
“都休息吧,明善留在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许肖下了逐客令,明理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但他也只能离开西厢房了。
许肖这一刻感觉很疲惫,她到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任务者又想家了吗?)
嗯,是啊。黑盒,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人工智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惜你不理解我的情感呐。
许肖在心底与黑盒交流了一番,便闭上了眼,没有动明善,开始了修炼,顺便用灵气冲刷明善的身体。她能做的应该只有这些了。
一夜过去了,现在的天气亮的快了,黑天也慢了,夏季就要到了。
许肖正在蹲马步当中,一只手提一桶水,身上没有灵气的循环。明善和明理也都在蹲马步当中,只不过明善的水桶里要比二人浅些。
三人满头大汗,身上每一处肌肉都在发力,明善见着弱弱的,但却咬着牙坚持着,子车洛华则在一旁看着铜壶计时。
“小姐,平淑雪小姐过来找您了。”
粱君昊从二门进来,向许肖禀报,许肖嘱咐过,早晨不让其他家丁进出二院,打扫卫生也要等下午再过来,去三院只能绕如意门。
“把她安排在前厅,我马上过来。”将水桶放下,用脖子上挂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解下额头上的蓝色抹额,往西厢房走去,她得把练功服换一下,最近吃的多长得快,这衣服都小了不少,得回去让明江给做一件了。
时间过了五分钟,许肖换好衣服,用发簪随便簪起了头发。她的头发也长长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不过她不会梳头,太过繁琐了。
“平小姐,欢迎你过来,我刚刚在换衣服。”许肖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就看到平淑雪直接扑了过来,红着眼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扒开领子看看脖子。
“许肖,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平淑雪说哭就哭,那是嚎啕大哭,抓着许肖的衣袖任许肖怎么扯都扯不开。
“哎呦,我的天呐,大小姐你别哭了,”许肖一开始被关心觉得心里熨帖,但现在却觉得魔音灌耳,受不了了。“我没事,你别哭了!”许肖大喊一声,平淑雪停止了哭泣。
“哼…嗝”却因为停的太着急,大了一个大大嗝。
“你怎么回事,怎么过来的?你父亲没捉你?”许肖拉着平淑雪回到了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心的用手绢擦着平淑雪脸颊上的泪珠。
“没有,我说我要去找你,他就同意了,然后叫了几个人送我过来的,”平淑雪喝完茶水好了不少,没有再打嗝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了起来。
“我昨天听到父亲说你被真武派抓去了,可是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去救你,还把我关在院子里一晚上,不让我出来,好在你没事。”
听着平淑雪掏心窝子的话语,许肖看着平淑雪的双眼突然说不出话来,有种酸涩的感觉从心里溢出来。酸酸的流到口中就变成了沙哑的陈词,流到眼角就成了滚烫的泪珠。她能看出来平淑雪没有说谎,平淑雪疲惫的身子,以及流动不顺的血液脉络,都清楚的看在许肖眼里。最后许肖开口说了一句无力的回答。
“哎,我怎么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