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钟少扬可谓是尝尽了人情的淡薄,以前称兄道弟的朋友,好像一夕之间人间蒸发,大家避他,唯恐不及。
他心里不由得暗骂,可静下心来,他也很清楚是因为自己出事了,而且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谁也不愿和他沾上边。
人就是这样,得势的时候,身边根本不缺朋友,只有失势的时候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朋友。
到目前为此,他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身上只剩下几十块,家又归不得,这一次老婆对他真是硬起了心肠了,不管他如何求她,她还是不愿答应让他回家。
被老婆扫地出门之后,他睡在家门口一整个晚上,第二,未亮,怕被邻居瞧见了丢脸,他就提着他老婆扔出来的那袋行李,去找他的大舅子王德文了。
大舅子对他还算是客气了,毕竟这些年来,他也为公司也是尽心尽力,尽管他向外头也收了不少的油水,大舅子还是很信任他的,将公司的财务大权都交由他来监管。
自己被拘留的那些,大舅子也没有袖手旁观,花了钱打点,才让他有机会出来,可见对他还是有情有义的。
这其中大概也是看在他老婆的面子上帮他保释出来,不管如何他都该感激他的。
如今他也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助自己了。
一大早犹如丧家之犬出现在大舅子的门口,按了他家的门铃,开门的正是大舅子,打量了他一眼,还是身子一侧,请他进了屋。
两人坐下了走入了客厅。
王德文的媳妇见是进来的是钟少扬,眼睛翻了他一眼,从餐桌上装了起来,兀自将餐桌上的碗碟收走。
钟少扬想开口唤声嫂子,硬是又噎了回去。
他这位大舅子的媳妇,一直都不待见他,每次见到他都高昂着头,从来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现下更是毫无忌惮的送他白眼,他有些难受,微微低下了头。
王德文见了,也没有开口去斥责自己家的媳妇,而是对着钟少扬示意了一下。
“我们先到客厅里坐吧。”
“嗯。”
钟少扬挨着沙发边坐下,行李袋就搁在了他的脚边。
王德文开始动手泡茶。
“喝口茶吧。”
“谢谢。”
钟少扬端着喝了一口,从来没有像此刻面对王德文时那么困囧,又丢脸。
尤其是嫂子还不待见自己的情况下。
他也不想来到大舅子家的,这不也形势比人强嘛,公司也被记者给堵了,他不敢出现。
王德文从桌上拿起了一包烟,向钟少扬递了过去。
钟少扬摆了摆手。
王德文手收了回来,自鼓抽了一根出来,拿了打火机,燃上,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将烟灰在烟灰缸里轻弹了几下才道,“少扬呀,我也不是不想帮你。”
听王德文终于起了头了,钟少扬放低着姿态,“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来求人帮忙,现在也只有他能帮自己了,不放低姿态不成。
钟少扬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的模样,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过得非常落泊,起初还有一些钱在身上,可他也没有节制,每大吃大喝,直到把钱花光了,问了身边的朋友借,又问同事借。
日子过得他实在是憋屈,每又无所事事,又担惊受怕。他虽然是被保释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就没事了。
在警局的时候,警察做笔录时,可是很清楚的问出了好几个时间点,他是有些印象的。
之前他就是仗着自己做得干净利落,让人留不下把柄,他才会一次一次的胆子变大。
他真的害怕,万一让他们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他该怎么办?还不只如此,现在迫在眉梢的就是钱,他身上没有钱了,今晚住酒店的钱都没有着落。
“可不可以让我回到公司?”
他去上班了,再开口跟大舅子预支一些钱,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大舅子应该会答应的。
下一秒,王德文的话就像似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透心凉。
“少扬,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大舅子话也没有拐弯,直截帘的拒绝了。
“大哥”
钟少扬的嘴巴动了动。
王德文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钟少扬只觉得在烟雾之间,他一时也看不清大舅子的神情。
他是真的很着急,一心的想着大舅子能帮他。
他只听大舅子又继续道,“你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上次我已经帮你到警察局里上下打点,也是花了不少钱。”
“我知道的,大哥帮我不少的,我很感激。”
他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之人。他实在是没有人可以求了,想了一圈就只有他这位大舅子了。
王德文摆了摆手。
“要不,这样吧,我先让你嫂子给你取一些钱应应急。”
“大哥,我…”
他本想再求求大舅子让他回公司的,王德文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诶也别想太多了,回去呢,好好的跟艳妮,等她消消气,女人嘛,耳根子软。”
王德文刚开始也破口大骂钟少扬不是东西。
对这个妹夫也是有诸多的不满,男人在外头玩玩,他身为男人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都玩出什么花样了,竟然去,一旦罪名成立,坐牢是逃不掉的。
王德文转头冲着房间的人喊了一句,“老婆,拿五千块出来。”
“少扬,你先等等。”
不多时,王太太拉长着脸,不情愿的踱步出来。
看都不看钟少扬一看,丢了一句。
“五千块,你点点数。”
钟少扬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老婆,你这是怎么话的。”
王德文轻斥。
谁知,王太太又来了一句。
“我没让他立个字据算很好了。”
“老婆,你能不能少两句。”
“哥,没事,应该的,这五千块是我借的,我立个借条也是应该的。”
大舅子的老婆一向看不惯他,他来的时候就有心里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