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漠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面前是一处绝壁，看起来很是险峻的样子。

“喂，你们就这么把我扔出来，倒是告诉我这是哪里啊！”

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甘漠只好放弃，朝山外走去，但是愈往外走，他就越觉得疲惫，燥热，并且不断回想起那天晚上，回想起鲜血。

甘漠停住了脚步，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

“大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一个小孩不知从哪里出现，拽着他的衣袖，道。

甘漠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险些被那鲜血的香甜冲得失去意识，他连忙稳住心神，推开那小孩，道：“滚。”

小孩脸色煞白的跑开了。

甘漠跪倒在地，嗜血的念头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极迅速的吞噬他的理智，他的眼睛渐渐充血，口中无意识的发出低吼，那个小孩离去时留下的鲜血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引诱着他追寻过去。

正在此时，一阵微弱的凉风吹来。

甘漠的神志清明了一瞬，他努力感受着那凉风，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凉风来的方向踉跄而去。

“砰”的一声，甘漠撞上一堵岩壁，参差尖锐的岩石撞得他头破血流，但是凉风也大了一些，甘漠力竭地倚着岩壁，闭上双眼感受着从岩壁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凉风，心逐渐平静下来。

天空中的光亮渐渐消失，黑夜悄然来临，甘漠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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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尘宁嗓子干涩，道：“跑不动了。”

莫问羽看了看身后，追着他们的鬼兵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应该甩开他们了。”

尘宁瘫了一会儿，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东边，我估计。”

“我得帮冥族找人。”

“什么人？”

“陆安之。”

莫问羽转头看向尘宁，眼中带了一丝奇怪的目光，道：“谁找他？”

“一个叫昭明的督使，你认识？”

“你为什么帮他？”

“我被冥族抓住的时候，是昭明放了我。”

“他为什么放你？”

“让我帮他找人。”

“为什么找陆安之？”

“陆安之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呗，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到底知不知道？”

莫问羽回过头，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生气，道：“不认识，不知道，你也不用找了。”

“为什么？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陆昭明，陆安之为他而死，这就够了。”

“什么？已经死了？”尘宁从地上跳起来，道：“为什么死了？怎么死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别问，不说。”

尘宁气愤的道：“最讨厌你们这种话说一半的妖，告诉我又不能少块肉。”

莫问羽站起来，道：“休息够了，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别，我现在已经不是修为低下的小妖了，不需要保护——不如你告诉我坟在哪儿，我也好有个交代？”

莫问羽气得笑起来，道：“我让你一只手，你若是能打过我，我就不保护你，并且带你去找坟。”

“你可别看不起妖！我现在好歹有妖帝级的妖力。”

一炷香后。

尘宁瘫在地上，道：“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妖帝的全部力量直接进入身体，没死已经很幸运了，只是即便你能完全适应，你的术法呢？别说十大秘术了，连一个妖言级术法都没学过，就好比空有成年人蛮力的婴儿，你想打过谁？”莫问羽在一旁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道。

尘宁听到这话，“蹭”的从地上爬起来，充满期待的道：“那你教我十大秘术呗，我认你当师傅啊。”

莫问羽失笑道：“我不会。”

“一样也不会？”

“半样也不会。我修的可不是妖道。”

“什么？！不是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见过哪个妖用过我的招数？”

“可是……那你修了什么道，鬼道吗？”

“森罗道，不属于六界任何一个种族的道法。”

“这……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那我能修森罗道吗？”

“你不行。”

“这是为什么？”

“森罗道是仇恨之道，只有有大仇恨者才能修成。”

“大仇恨……什么叫大仇恨？”

“……我说不清，或许弥声知道。”这是莫问羽头一次叫他的名字。

“弥声？弥声修的也是森罗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你……”

“森罗道，是他教我的。”

尘宁看到莫问羽复杂的目光，立即觉得这里面隐藏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悲情故事，于是撺掇道：“要是觉得伤心就讲出来呀，讲出来就会好很多。”

莫问羽敲了尘宁一个爆栗，道：“小孩子别多问。”

尘宁很生气，觉得妖们不应该随便拿一个妖的年龄说事，她刚想反驳，莫问羽突然皱了皱眉头，自语道：“安之离开了？”

“离开？什么离开？陆安之不是死了吗？说清楚呀！”尘宁急切的问。

“小心一点，要是被抓了什么的就输一缕妖力到轻息印里，我会尽快来救你。”莫问羽说完，身形消失在原地。

“欸？你去哪儿？你是不是去找陆安之？陆安之是不是还活着？莫道友！”尘宁喊了半天，也没妖答应，想来莫问羽确实已经走了，尘宁有些苦恼的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