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绯音,是个普通的高二女生,现在正在长平市市郊的某所别墅里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y。如果非要找出我不普通之处的话,那么,我认识一只很厉害的勺子。
这个勺子真名不知道叫什么,听说是个剑神,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但是因为他被自己的师傅变成勺子封印了六百多年,所以现在每天只能变成人形几分钟,比只能战斗三分钟的奥特曼略强。
我捧着一杯果汁,穿着长长的礼服裙站在卫生间旁边,每一个去卫生间的人都要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我当然不是因为要给肖焕云她家看厕所门才站在这里的,而是,满屋子都是人我觉得我只有站在这个地方才不会挡道。
今天的寿星肖焕云忙着和几个她老爹的生意伙伴打招呼,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在人群中自然而然成了焦点。我仰头慢慢喝掉杯子里的果汁,顺便斜着眼睛观察那些帅哥。
“绯音姑娘,这果汁味道如何,小神也想尝尝。”被我装在包里的勺子突然闷闷地说道。
正在吞咽的我顿时被呛住了,咳了几声勉强喘过气来,好在前面没有人,不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狗血剧情,那样我可招架不住。
重新倒了半杯果汁,我掏出勺子丢进杯子里:“你慢慢喝,别呛着,这半杯都是你的。”
雪白的瓷勺子泡在绿色的果汁里,同时果汁慢慢地减少着,好在我缩在厕所边上,没人注意到这件事。
乐队开始演奏起轻快的舞曲来,人们纷纷成双成对地在中央舞动起来,这么高大上的生日party,我也是托了朋友肖焕云的福才能来参加。
“小姐,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跳一支舞?”一个帅哥笑眯眯地向我伸出手来。
我看了看他的手,随后摇了摇头:“抱歉,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不会跳我可以教你。”那帅哥仍旧笑得满面春风,“像你这样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子,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刚刚才从厕所出来,手上却干干的,指缝里都没有水迹,肖焕云家厕所又没装烘手机,所以我断定,这厮上完厕所没洗手。
他热情地邀请了我半天,我面无表情地连连摇头,他才带着颇为惋惜的表情转身去找别人了。在此期间,勺子喝完了那半杯果汁。
帅哥走后,勺子才颇为感慨地说:“绯音姑娘,原来你竟是个美丽又聪明的女孩子,小神有眼无珠了。”
我翻着白眼用杯子将他扣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救命啊!”一个刚刚走进厕所的胖女人又从厕所冲了出来,“马桶,马桶居然在唱歌!”
周围人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又听到了她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没有笑,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它在唱什么歌?”
周围人又不厚道地笑起来。
那女人急了:“真的,真的在唱歌,马桶盖一张一合地,在唱‘最炫民族风’!”
周围人的笑声更大了,这笑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这里,有人在后面解释了一番,后来的人也开始哈哈大笑,这笑声甚至盖过了乐队的声音。
肖焕云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七姑姑,怎么了?”
那女人连忙拉着她的手道:“云云啊,真的不是姑姑在讲笑话,你家马桶真的在唱歌啊,不信你可以进去看看啊!”
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一拥而上,向厕所挤来,立在厕所门边上的我,就很不幸地被挤了进去。
一进厕所,果真听到了“最炫民族风”的歌声,不过,只是在简单地重复两句歌词——“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马桶盖,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愣住了,厕所里突然出奇的安静,大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被迫站在最前面挨着马桶的我蹲下身来,语气温和地问道:“桶桶,你会唱小星星吗?”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马桶这样回答我。
看来是没法交流了,大概肖焕云家的马桶突然觉得自己做个复读机也不错,于是打算转职了吧。
我身边的肖焕云满脸不可思议地开了口:“这,这到底恶作剧还是真的?”
我仰头摊手:“恐怕不是恶作剧。”话音刚落,马桶就毫不客气地咬住了我的右手。
我试了试,竟然抽不出手来。看来这马桶觉得自己的复读机工作没人理解,又换了份夹子的工作。
肖焕云连忙蹲下身来:“绯音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茫然地摇摇头。疼倒不疼,就是被马桶夹着手有点不太美观。要是我没把剑神勺子扣在桌子上的话,他此时应该会救我出去吧。
肖焕云家的客人们神经大条得出奇,他们不仅没有惊慌失措乱成一团,反而开始冷静讨论应该如何救我出去。有的人说应该报个警,有困难找警察嘛;有人建议拨打都市快报热线报告新闻线索,让万能的记者来想办法;有的说直接砸了这个马桶了事,当然,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说会咬人的马桶应该作为珍贵的科学研究标本。
亲,你倒是想想看马桶咬人这件事本身科不科学啊。
一个年轻的男人硬是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莫要着急莫要着急,让我来处理。”
我抬头一看,嗬,这不是那个没洗手的帅哥吗。
帅哥见了我,愣了一下:“竟然是小姐你啊,放心,我马上救你出来。”
看着他捏着一道符箓的手,我突然觉得我被马桶咬手一定是个报应,刚刚才嫌弃人家上完厕所没洗手,这下子就和马桶来了个深入接触。
帅哥将符箓“啪”地往马桶水箱上一贴,双目圆瞪,面露凶色,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随后他轻松地掀起了马桶盖,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扶了起来。
蹲了许久的我腿已经麻了,这会儿开始恢复知觉,疼得我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帅哥丝毫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侧身对肖焕云说:“肖小姐,这马桶已经被我收服,只要不揭下这道符,它就不会再作祟咬人了。”
肖焕云连忙微笑着道谢。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就纷纷散开,我把手从帅哥手里抽了出来,连忙跑去洗手。
肖焕云凑到我身边来,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浪费她家洗手液,嘻嘻一笑:“绯音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刚才那个人呀,我看见你皱眉头了。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
我从对面镜子里看着肖焕云的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
“要不你先上楼去我房间休息休息,毕竟刚刚那种事情还是挺吓人的。”肖焕云替我整理整理肩膀上的丝带,笑眯眯地把钥匙递给我。
我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
肖焕云出了厕所,我也连忙溜了出来,凑到刚才扣勺子的那个桌子前,结果发现,勺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