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字，苏唯琛一只手拿起报纸用力攥下去。起身，扔到了垃圾桶里。

程旭东就这么呆呆地看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在他抓着他的胳膊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回过神来。

“你英语报纸借我拿去复印一下。”

程旭东坐下去，手搭在桌子上，看着苏唯琛。

“你喜欢初念，承不承认？”

“不是你干嘛一直揪着我喜不喜欢她这件事不放！”

“她都快跟别人在一起了你还不承认！我这是替你着急！”

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了去，苏唯琛在程旭东的对面坐下。

“我不知道。”

“那你眼睁睁看着她和韩阳在一起，甘心吗？”

“我在她日记里夹了纸条。看看她这几天有什么反应吧。”

“纸条？你写了什么？”

“刚才在走廊遇见韩琳琅，她说这周要和我出去吃饭，我说看看吧。刚才就正好问了她我这周要约韩琳琅出去玩，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店。”

……

苏唯琛，你傻？

“你真是我大哥，你这不是把人往外推嘛？”

“没有啊，我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她如果吃醋，就证明她是喜欢我的。”觉得自己想的特别对，苏唯琛说完还点了点头。

“你是真傻…”程旭东用手从嘴上划过半圈，叹了口气，把桌子上写完了的英语报纸递给苏唯琛。

“去去去，快去印吧，我祝福你能从初念的表现上看出她喜不喜欢你而不是把你们两个的可能彻底磨灭哈！”

一把推开苏唯琛，程旭东总算明白“母系单身”是怎么来的了…

过了两天，初念像往常一样学习，写作业，和韩阳一起吃饭，下自习…

苏唯琛心中郁闷，又怀疑是不是初念没看到纸条。

在晚自习之前，终于忍不住和后桌换了位置坐到了初念旁边。

一只手拍到初念桌子上，吓得初念一颤。

“你看到纸条了吗？”

“纸条？什么纸条？”

果然是没看到。

“我夹到你日记本里了。”

“哦，”初念点头，手伸进课桌里摸出了日记本。

“我这两天没写日记，就没翻开。你夹了纸条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没想到你会不翻日记本啊。”

苏唯琛小心翼翼地盯着初念，生怕错过她一个细微的小表情…

翻开日记本，在扉页处看到了那一张撕的参差不齐的纸条。

初念在心中念道“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嘛？非要写纸条上…”

铺平折的乱七八糟的纸，上面乱糟糟的几行字晃得初念鼻子一酸。

“隔壁班有个女生今天说周日想跟我一起吃饭，我想着总不能让女孩子请，就问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吃饭的地方。”

抑制住眼里蓄满的泪，初念笑着回头看向苏唯琛。

“你约人家小姑娘，干嘛问我哪里好吃？自己去找呗。”

苏唯琛第一次如此讨厌初念的两颗虎牙。满不在意的笑让他觉得自己想那么多真的挺多余的。

“我之前都在家那边，没来过市里几次。你初中不是也在这边读的吗，知道的地方总归比我多。再说了，带女生吃饭，还是去一个保险点的地方好，万一去的地方不好吃，多打脸是不是？”

满脸奸笑像是发现什么了一样指着苏唯琛，初念真觉得自己应该去当演员才对。

“你是不是…嗯？”挑了一下眉，初念继续说，“都不告诉我，不仗义嘛！”

“没有没有。”苏唯琛急忙否认，心中却堵着一口气。

“好吧。”初念从自己桌上拿过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这家店我和雨曦常去吃，真的特别好吃。先在学校门口坐21路公交，到交通局下。然后…”在本子上画了一条线和一个向上的剪头。

“然后沿着这条路直走，到了这个拐角处再拐弯。”在直线末画了一个三角形，又向左画了一条直线和一个箭头。

“在这里，”说着，在直线上方画了一个圆，“这里有一家店，就是那家烤肉拌饭，我忘了叫什么名了。”

“烤肉拌饭？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她家的招牌是烤肉拌饭，还有其他的很多东西呢。”

点点头，苏唯琛起身，“那我明天带她去那吃。”

对着苏唯琛比了一个“OK”的手势，初念继续道，“你记得带着手机，要是找不到地方给我打电话哈。”

“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两人各怀心事。

第一节自习下课，苏唯琛去了隔壁班。

“韩琳琅，有人找！”一个男生站在班级门口冲韩琳琅喊道。

恹恹抬起头，毫无波澜地应了一句，韩琳琅起身，走到门口。

看到苏唯琛的刹那眼里的光就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精致的脸上是惊喜的表情。她站在班级门前，随着不断的有同学进进出出，干脆走出来站在走廊里。

苏唯琛双手插在校服兜里，脸上依旧是常见的淡漠，“我明天刚好没事，可以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韩琳琅低下头，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好啊，那你把手机号给我吧？我明天起来给你打电话。”

“嗯。”说了一串号码，被韩琳琅打断。

“等等等等！我记不住，你等我下我去拿张纸。”不等苏唯琛答话，她便跑回班级，在课桌上拿了一个小巧的本和一支笔，又跑回来。

把纸和笔递给苏唯琛，韩琳琅就一直笑看着他。

纸抵在墙上，苏唯琛草草写下这些数字，把纸和笔还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韩琳琅红通通的脸颊。

接过纸笔，韩琳琅对着苏唯琛的背影喊道：“苏唯琛！说话算数！”

点点头，他回了自己的班级。

初念一直在水房前看着他。

他从班级出去，她就拿着水杯紧跟着出去。排在水房门口长长的队伍最后，初念装作很无聊的样子，朝向十九班的方向不经意的略过一眼。

这一眼与苏唯琛刚好对上。

慌忙转身，只看到门口一抹婀娜的背影。

那一声“苏唯琛！说话算数！”传遍整个走廊，初念拿着水杯的手一顿，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接好水，初念一步一步走回班级。

班级里，苏唯琛抬头，看着脸色奇差的初念。

眼神跟着她从门口走到座位，转头，她却连头都没抬。

刚要问她怎么了，就隔着中间几张桌子，感受到从韩阳眼里传来的一道目光。

看着韩阳起身，推开前桌的凳子，苏唯琛回头，拿起笔，开始写作业。

“怎么了？”

韩阳站在初念旁边，轻轻拍了拍初念的背。

初念身体一僵，向前移去，躲开韩阳的手。

“没事。”

韩阳就这样抬着手，愣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