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天昏地暗”
风情扬喃喃若自语,猛然想到了张黑脸
“老残,你还记得两个月前被我关在柴房里那个疯子吗?后来还放狗咬他,让他跑了。”
“有印象,你说。”残爷夹了口菜道。
“他说我是什么下凡渡劫的神仙,十八年前那件玄乎事就是因为我和一个神仙打架引起的,还说什么三界将有大难,要我去拯救天下苍生”
“少爷,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他就是个疯子。”
“嘿嘿,老汉信。少爷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是大罗金仙转世。”
“就算是神仙转世又能怎样?现在还不是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凡人。嘿嘿,老残你也是神仙转世。”
“老汉命贱,没那个福分,就是个粗汉”
残爷有些醉意熏熏,胳膊不小心把酒杯碰倒,小白瓷杯骨碌碌转了一圈,掉在地上摔成三四片。
他从食盒里又拿出一只,又伸袖子擦了几个撒出的酒水,嘿嘿道
“老汉喝多了,糟蹋了东西。”
风情扬为他将酒斟满,也笑道
“不就是一个杯子吗?家里有的是。不过又让我想起姓张的那个疯子,他那天还拿出三个小瓶,只比酒杯大那么一点,说里面装的是神仙的魂魄,还有我的,真是可笑。”
“少爷,那小瓶呢?”残爷忽的紧张道。
“我看那就是普通的小药瓶,被我扔了。”风情扬无所谓道。
“扔哪里了?”
“扔到桃源的天池里,那些所谓的神仙魂魄估计都进了龙肚子里,哈哈”
“哎呀呀!你怎么把它扔了!真是糟蹋好东西!”残爷一脸心痛。
“怎么?你相信他的鬼话?”风情扬勾着嘴角问道。
“这世上玄乎事多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残爷没好气道。
他又自斟自饮,一连喝了五六杯,打了个酒嗝道
“算了,还是说今天的事。别管背后是谁在鼓噪,少爷你最近都不要出门,咱们静观其变。”
说了半天,酒喝的不少,风情扬却越听越糊涂,又忍不住问道
“老残,那些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嫁祸我杀人,到底是为什么?跟我们风家有仇?”
残爷愣了片刻,说道
“保不齐有,死的那六个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也非大奸大恶之徒。老汉看他们是被人利用了,就是想让江湖上都知道你风情扬杀了人。依老汉这双江湖眼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风情扬又疑惑道。
残爷站起身来,正色道
“也许你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说不定,他们想让哪你与整个江湖为敌。好了,老汉喝多了,少爷你早点休息。”
“与整个江湖为敌,这江湖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风情扬痴痴呢喃。
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终于入睡,梦里醉眼看江湖
坏事传千里,第三天,风情扬杀人的事就传遍了凤阳城。
不过,城里还四处贴有平“民愤”的告示,大意如此
“近有杀人悬案频出,诸民小心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妄言真凶,胆敢以讹传讹者严惩不贷”
显然,这是慕容城主在为风少爷周全。
可区区几张白纸黑字,岂能堵住好事者的悠悠之口,有些人还在私下传言
“风情扬真不是个东西,糟蹋了人家闺女不说,还打死了上门说理的人,真是天理难容。”
“那小子一直说自己不会武功,没想到深藏不露,杀人不眨眼”
“听说,被风家抢去的那些小美人,都是供他采阴补阳的,不知在练什么邪术。”
“前天有人看到,他一招就杀了六个,还喝了人血”
上有天听下有民言,有的神乎其神,有的魔乎其魔
王家大院比不上风家大院阔绰,但也是大富之家。
书房内,一个俊秀书生正躬身持笔画丹青。
他全神贯注挥笔豪情,盏茶功夫,一副美人持花图跃然纸上。
画中人天姿国色含羞带笑,手拿一束待放的花骨朵。
他默然注视良久良久,忽的瘫在椅子上
“柳姑娘,你为何这样对我?柳姑娘”
他神色凄凄痴痴喃喃,失心疯一般。
画中人是柳家采音,他魂牵梦绕的佳人。
此人王富贵,正是被柳采音“舍身退婚”的凄惨人。
王氏夫妇三十有子,期望他能知书达理早登金榜,一生大福大贵,便取了“富贵”这个“霸气”的名字。
王富贵眼望屋顶,脑海里又浮现那不忍回首的一幕。
他性格懦弱脸皮薄,但为了心头所爱,背着父母硬着头皮去了柳家。
“王公子,你怎么来了?”
“采音姑娘,叫我富贵好了。”
“富贵儿,请叫我柳姑娘。”
“柳姑娘,我是想问”
“问什么快说!”
“你你为何要退婚,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错,是我不喜欢读书人。我也配不上你了,你也听说了,我呜呜”
“柳姑娘,那件事是真的?”
“呜呜真的,富贵,咱们两个有缘无分,来世再”
“柳姑娘,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走吧。”
“风情扬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有本事就去杀他,就怕你没本事,百无一用。”
“柳姑娘!”
“你走吧。”
“柳姑娘!”
“滚蛋!!!”
这两个字在脑海里阵阵回响如雷贯耳,他猛一拍桌面
“风情扬你这个畜生,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我不是懦夫,我不读书了,我要练武!”
家人从他苦读圣人书,可他却有个侠客梦。
记得十岁那一年,他跟着父母出门游玩。他贪玩独自走了很远,看到两个大侠打架。
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握宽刀。
二人刀来剑往,时而山坡激斗,时而跃上树梢,一刀一剑何其潇洒写意。
刀剑相交“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比“滚蛋”那两个字听着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