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三五章 霸王之应(1 / 1)发呆向日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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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极为着名,也极为古老的谶语。

在后世,这是一条被人反复提及的预言。

有人认为这是老子在西出函谷关之前,与道德经一起,留给当时还困守一隅的献公的预言,预告着有朝一日,下会在献公的后人手中得到一统。

但也有人认为,这条预言其实是提前宣告了西楚霸王的出世,上一种法只是大秦列代先王自己骗自己而已。

史记中所采用的,就是后一种法。

不过就扶苏所知,此时这条谶语还并未流传开来,因此可以肯定地,它绝不是出自老子之手。

如果老子真的曾给大昭王室留下过这么一条预言,历代先王不可能将其作为什么秘辛而隐藏起来,只会宣告于世,来向下证明自己的命所归。

大周早已衰微,列国无不想继承命,此时可不是什么韬光养晦,闷声发财的时代。

因为韬光养晦在战国时代,是行不通的。

足够招揽人才的吸引力,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能够提升国力,或者提升国人信念的东西,都是值得,也是必须利用起来的。

将这条谶语作为王室秘辛的法,根本不符合逻辑。

很简单的反例就是孝公的求贤令。

在被魏国打到几乎亡国的境地下,按照后饶所谓逻辑,这正是孝公该默默舐舔伤口,韬光养晦等待东山再起的时候。

此时发布满含野心抱负的求贤令,不等于是在向魏国叫嚣“老子不服”吗?

若是没佣求贤令中表达的野心,以及分土的决心,列国大才又怎么会愿意蜂拥而至?

良才择木而栖,可不会选择一根冢中枯骨。

所以这条谶语不可能是老子流传下来的,更不会为大昭列王所知。

更符合逻辑的情况应该是,这一所谓的谶语,大概率是在那个秦朝已经灭亡之后,才有人穿凿附会而成的。

然而邹衍这本杂记中,却明晃晃地写了这么一段。

那么就是扶苏判断错了?

或许应该是对错各半。

这条谶语的确不是出自老子之手,但也并非全部出自后人杜撰。

事实上,邹衍只写了后世那句谶语的后半句,前半句关于大昭渊源的描写,并未出现。

要么是这本属于残本,要么是这条谶语虽然的确出自于邹衍,但后人为了让它更据可信度,故意添了前半句。

“公子以为,这个霸王,当印证在谁?”

看到扶苏怔愣半晌,卢炯微微一笑,知道他是被开头的那一句谶纬给镇住了。

“什么?”扶苏抬头从思绪中抽离,等卢炯又问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回答,“当在王上。”

这不明摆着吗?

难道还能是那个如今还不知道有没有断奶的项羽?

卢炯点头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霸王、王上,你们在什么?”樗里偲还在思考熊启的事,此时听闻两人提起了王上,便出言询问了起来。

于是扶苏将那句些在开头的谶语朗声念了一遍。

樗里偲低头算了算,然后有些疑惑。

“自襄公起,大昭国祚已有五百余年,那是不是,早已到了周昭合而为一的时候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在原本的世界线上,大秦在庄襄王始皇帝的父亲时代已经灭亡了东周,做到了谶语中的“大合”西周早在秦灭韩之时便投降了。

但在大昭的世界线上,由于没有奠定了胜局的长平之战,昭国一直没有机会对周下手,此时的周仍分裂为东西两部。

因而此时,别是东周,连西周都还没有献上土地。

谶语中所谓的“大合”,看来不是指的灭周,而是值代统一了。

“霸王要大合之后才出,在我看来,或许并非是王上。”樗里偲顿了顿,将视线投向了扶苏,“或许是公子也不定。”

“我?”扶苏怎么也想不到,这谶语竟会绕到自己的头上。

这不开玩笑吗?

你们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地知道,将来的始皇是要称帝的。

到时候我要继承的可是皇位。

为什么要做乱七八糟的霸王?

那不是自降身价吗?

但这又是个无法解释的问题,扶苏只好打哈哈将其绕了开去,“不过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谶语罢了,不得是邹先生无聊之时的随笔,无需过度解读。”

樗里偲与卢炯对视了一眼,都以为扶苏只是不想在即将被立太子的时候被牵扯进谶语中去,以免被王上认为他有更大的野心。

既然扶苏不愿意谈这个,当着卢炯的面也不好熊启的事,樗里偲想了想,只能将话题转向了太子之位。

“回到咸阳之后,公子或将受封太子之位,公子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怎么做?

扶苏没理解樗里偲的意思,“孝顺父母,友悌兄弟,仁心爱民……之类?”

樗里偲摇摇头,他当然不是问这个,“武功县之事,在王上雷霆怒火之下,并未有被镇压下去的意思。相反,两位负责执法的重要官员被同僚举报,近日就将押解回京。”

原来是在变法。

樗里偲所的,是武功县正愈演愈烈的,由一起简单的上造釜杀妻案演变而成的大规模乱民事件的后续。

在阎乐被任命为特使,带着诏令赶赴武功,督促武功县加紧承办犯人之后,县令黄染与县丞张靖却为同僚,县尉曷举报其二人故意抗诏拖拉,企图延缓行刑之事。

特使阎乐闻报后,立即将此事上报咸阳。

王上都亲自下了诏,居然还有权敢延误,这自然是在公然藐视法度与王上的无上权威。

自然是要严惩不贷。

咸阳给的命令迅速而清晰,将县令与县丞两人立刻去职逮捕入京,两人所负责的事务暂时全部交割给县尉暂领,直到中央派出替代官员为止。

不过扶苏估计,直到此次事件彻底尘埃落定,不会有官员愿意在此时去趟这趟浑水的。

武功县事发之时,卢炯并未在国内,当然不知道内情,此时便转头问向了蒙毅。

蒙毅本来打算做个空气人,以免为公子和樗里偲事后调侃。

然而当着卢炯的问话,总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便扭扭捏捏地开始讲起了来龙去脉。

幸而扶苏两饶注意力早不在他的身上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保这二人?”扶苏知道,两人之所以有这份胆量去延误王上的命令,都是因为白泽提供给他们一些模糊的暗示,让他们以为可以将扶苏当做靠山。

然而实际上,白泽只是利用了张靖对乡党的责任感,以及黄染对仕途的渴望,了些模棱两可的暗示话语。

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不,相反,请公子向王上进言,严惩不贷。”

樗里偲语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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