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宅子里其实还有人?这倒是越说越觉得蹊跷了。
可惜这些疑点,其实也都跟她们无关,搞不好是人家老头假公济私,把家人也接进来住了呢?这倒也可以解释老头之前的紧张神情了,万一被她们泄露出去,那就保不住这惬意的饭碗了。
季雨菲莫名地想起了21世纪的段子,说你辛苦赚钱买了栋别墅,最后却因为房子太远交通不方便等各种原因,只能每年抽空去住那么几天,其余时间只能花钱请人看房,当然实际情况往往是那看门的一家悠哉悠哉地享受着你所向往的田园豪宅生活。
白流苏估计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虽然觉得心有余虑,但也没啥过硬的理由,当下也只能停了这话题。
三公主一看,见两人没啥可说的,便开始说起了烤全羊:“哎呀,我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你想起啥吃的不流口水?而且你前天刚吃过大半只烤全羊!季雨菲又想翻白眼。
…
之后到了天香楼,出乎三人意料的是,西门兄弟竟然在,而且更出乎季雨菲和白流苏意料的是,西门北还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个,郡主,您,没带丫鬟来啊?”
问完了,还有点难为情地挠挠头。
白流苏和季雨菲面面相觑,季雨菲便主动解释:“不要紧的,我不是带了流苏吗,公主那边已经有两个宫女了,万一不行,流苏可以过去帮忙。”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啊,西门北嘴张了张,正想继续解释,旁边的西门南接了话:“既如此,小的们吩咐伙计们多看着点。”说完用眼一瞪弟弟。
“你们说啥呢,上楼等着吧,我给你们烤羊去!”三公主在旁边摩拳擦掌地打了岔,这下大家的重心便都转移了,集体劝阻三公主身体力行。
可惜好说好歹,三公主依旧坚持要自己学会天香楼大厨这厉害的绝技,季雨菲便也随她去了。然后让西门北跟着三公主,自己说要找西门南谈点事情。
看着兴高采烈的三公主和身后同样也很兴奋的西门北,带着看着也挺兴奋的宫女和一大群伙计离开,西门南略有点忐忑地跟着季雨菲上了三楼。
“没事,西门南少爷,我就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下,不成也没关系。”季雨菲一看他的神情,便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等到说明来意,西门南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但这件事,说小也不小,便很谨慎地告罪,表示得先回家问过祖父和父亲,毕竟钱财之事小,郡主来头大。
“不要紧,我今天来也就是跟你先说一下,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季雨菲一笑置之,之后便借口看三公主,打发了西门南下楼去了。
西门南也求之不得,脑子里想着,脚下丝毫不停地下楼了。
季雨菲喝了茶,吃了点点心,那烤全羊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好,就站到了楼前欣赏柳湖的风景。跟之前不同,如今已不再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了,倒是处处有映日荷花别样红,再配上不远湖心的小船点点,还是挺让人心旷神怡的。
站在身后的白流苏见季雨菲看风景看得入神,便提议道:“郡主,要么奴婢让人下楼去湖边买两只荷花等下带回府里?或者再买两只莲蓬?”
还有荷花卖?莲蓬也可以,图个新鲜嘛。季雨菲点头表示同意,又顺便吩咐人去看下三公主那边情况如何。
一时间三楼只剩下了季雨菲和白流苏主仆两人。
想了想,白流苏轻声说道:“郡主,下午那宅子的情况,奴婢总觉得有点不踏实,也不知主人家是谁,您如果有机会,可否?”
“你是说,我有机会找人问下这宅子的主人家是谁?”季雨菲也放低了音量,得到了白流苏肯定的回答。
一时间,主仆俩人都陷入了沉思中…
“烤全羊来啦!”伴随着三公主的一声大喊,楼梯口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香味也随之飘了上来。
得,啥也不用想了,先吃吧,主仆俩人相视一笑,顿觉从未有过的心有灵犀。
那一边的三公主和西门北,也因为这几次的密切配合,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三公主一口一个“小北”,西门家的二少爷也不再觉得嫌弃,反倒乐颠颠地答应,丝毫不介意自己比三公主年纪大,反正人家贵为公主嘛。
对此,大少爷西门南虽然略有膈应,但也还是笑着接受了。这位三公主生性豪爽,不拘小节,跟她交好总不是坏事,也就是让天香楼多烧几顿菜、多烤几次羊罢了。
说起来,西门南对自己的祖父如今是佩服之极,自打前天被三公主“突袭”了一次烤全羊、反响甚好之后,他家祖父便让他们兄弟俩这几天白天都呆在天香楼,说三公主这“老饕”肯定还要来,别让人家空等。
昨儿兄弟俩在天香楼晃悠了一天,回去时对祖父的话还颇不以为然,结果今天下午三公主竟然就真的又来了。
看来祖父吩咐人去采买的黑山羊们也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喂,小南,你也吃哈,今天这只羊比上次那只大,而且—”三公主略带不爽地看了眼季雨菲,“反正今天吃完这只羊再回去。”
哦,这是记着自己上次拦着不让打包回宫的事呢,季雨菲含笑不语。
当然,西门兄弟的本分都是记着的,只站在桌边伺候两位贵人吃,自己借口刚才已经吃了一些了。三公主想起来当时确实大家都围着烤羊拿刀切肉吃了,便也不客气了,自己就着端上来的羊清汤大吃大喝起来。
季雨菲吃的不多,中间还剥了一朵白流苏吩咐人买来的莲蓬吃,三天两顿烤全羊,还是得克制一点而,要不然前面一阵子的被迫减肥就白减了。
吃完了莲蓬,看外面太阳已经不那么晒了,季雨菲看三公主还在那里精神集中地吃她的羊肉,自己便手里拿了朵荷花闻着,走到对着街边的那一侧栏杆,站着看下面的街景。
说来也巧,也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吧,楼底的廊下传来了一个听着有点熟悉的声音,随着人越走越近、声音越来越响,季雨菲终于辨认出,这是谢宜江的声音。
走在楼底下的那些人自然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季雨菲也不好意思直接叫谢宜江的名字,又怕对方走过去了,情急之下便拿起手里的荷花枝扔了下去。
幸亏是午后没什么人,这荷花枝从三楼扔下来,便还是引起了走在廊里的一帮人的注意:“哟,这什么情况?”
本就是一帮年轻人,扔下的又是一朵清雅的荷花,小伙子们便都来劲了,顿时有几个人跑到了街中间,用手挡着阳光往楼上探看。
季雨菲扔了那朵荷花后便赶紧让白流苏下楼去叫谢宜江。这会儿谢小四也正打算走到太阳地里起个哄呢,一瞥眼却看见白流苏站在身边酒楼的楼梯口朝自己做手势呢。
谢宜江便知道了,白流苏肯定是跟着“他家”清妹妹来的,顿时大喜,也顾不得害臊了,朝旁边的小伙伴们一拱手:“各位,楼上有位朋友我得去见一见,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说着就要进屋上楼去。
这都什么话,本来大家就是一起出来消遣松快一下的,结果你谢小四要撇下我们去见什么朋友?而且这临时临意的,见什么朋友?不会是跟那支荷花有关吧?
刚好旁边也有人见到了打手势的白流苏,姑娘看着又稳重又好看,该不会是…?
于是在几个促狭鬼的撺掇下,一群人也不去原定的酒楼了,就一窝蜂地裹挟着来不及反抗的谢宜江冲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