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吃过了晚饭,康王便打发了下人,让女儿把那张图纸再拿出来仔细看看。
还别说,这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太液池,父女俩竟然很快就看明白了。
毕竟那么一个大大的水系图案,看过现代诸如杭州西湖旅游地图的季雨菲,还是能看明白的,一看就是个湖泊嘛。
康王也表示认同,毕竟那图案周围的曲线,都跟太液池边高度相似。
所以父女俩很快就确定,这应该是一张大内地图。
不过这张地图,跟别的地图有点不一样,作为从小生长于其中的康王,对那些大致的方位和建筑等,肯定是很熟悉的,但这张地图里,却没让康王找到那些熟悉的道路和建筑,上面只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所以一开始的兴奋感过去以后,康王也是疑惑了,连带季雨菲,都怀疑起了一开始的判断:
“父王,搞不好这图不是皇宫地图。”
但两人心里也都明白,二皇子随身秘藏的图纸,除了这皇宫内苑,似乎也不应该有别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父王是觉得,”康王看了下还在认真研究图纸的女儿,咬牙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皇宫底下,确实有不为人知的密道!”
这话一出,还别说,女儿竟然也点头了:
“不错,父王,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了,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的样子—
不是为二皇子造反的可能性感到后怕,而是对自己手里有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感到惶恐。
万一皇帝追查到他们这里呢?那就哪怕现在烧了都来不及了,到时拿不出来更可怕。
阿泽倒是不一定还记得此事,但当时自己借口去拿玩具的时候,二皇子的院子里,可是已经被官兵围起来了,谁进去过,什么东西拿出来过,搞不好都一一被记录在案了,一查就清楚。
不过,也许皇帝的重心是放在二皇子的王府里,或者刘妃的永和宫里,季雨菲还是怀着一丝天真地想道,而且阿泽的玩具也不那么招人眼。
“这样,咱们反正现在也看不懂,先收起来再说。这种地图得懂行的人才看得明白,”康王沉吟道:
“说起来,咱们现在也算是明白,长平当初为何坚持要娶那位庄侍郎家的女儿了,也不知他是先得了这幅地图、想让庄侍郎帮他,还是先娶了庄侍郎家的姑娘,以此为要挟,让那工部侍郎帮他绘了这地图。不过,如此隐秘之事,想必应该不是出自一个区区侍郎之手。那么,这幅地图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一点倒是要好好查一查。”
“那父王你要小心啊!”这可不是小事,之前得知有绿衣人藏在太液池底下,皇帝已经够抓狂了,回头知道皇宫底下竟然遍布密道,那应该是立马抓起来砍了吧?
尤其是作为他亲弟弟的康王,那更是连现成的理由都有了:想兄终弟及呗。
皇太后都没法救。
“嗯,这事不急,以后再说,你把这图纸先收好了。”放在女儿这里比放自己手里安全。
“不过父王,”收好了图纸的季雨菲,还是有个疑问:
“昨天在皇伯父问绿衣人的时候,我感觉刘妃似乎不是很清楚,你有没有觉得?而且她当时说的话,也是不清不楚的,你记不记得,她还对着那几位娘娘说什么‘大家姐妹一场,我会替你们兜着的’,我感觉,好像她故意在误导皇帝,其实搞不好不是她和二皇子干的。”
康王点头表示认同:
“你这么一说,父王也觉得是。这刘妃丧心病狂,倒真可能是在误导你皇伯父。加上她也确实知道有水下密道这么一回事,半真半假,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皇兄留了个大隐患。这刘妃,看来也是恨毒了你皇伯父啊!”
“嗯,所以这绿衣人的事,我觉得皇伯父可能查到了一些事情,但后来线索中断了,所以只好逼问刘妃。对了,父王,当时那汤泉镇上的太监,后来怎么样了?”季雨菲想起来出发避暑之前的遗留事情。
“哦,没什么进展,父王当时跟你皇伯父说了,他派了人去监视,后来我问过,说那人也就是吃吃喝喝,该出门就出门,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倒是那宫里的太监,在咱们避暑期间,依旧乐颠颠地倒…干他的活儿,父王觉得,那假太监,可能这里,”康王指了指自己的头,“有点问题。”
那就查不出什么问题了,看来那假太监是个牺牲品,真太监则逍遥法外了,厉害啊,这算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么?也不知这招是那真太监还是背后的主谋想出来的,总之一般人都不太会想到,而且就算想到,要不是季雨菲打发那两个丫鬟去了庄子上,搞不好也永远找不到他了。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现代的监控,季雨菲觉得,这事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了,只能到此为止。
所以皇帝昨儿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问刘妃吧?
可惜刘妃就这么死了,也不知皇帝是不是知道,这事有可能是被刘妃摆了一道,自以为高枕无忧了,其实搞不好真凶另有其人。
哎呀,想到此,季雨菲顿觉一股寒意,这刘妃绝对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