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见女儿陷入了沉思,便拿起叉子招呼她别再想了:
“来,先把这西瓜吃完吧,这大夏天的,也就只有西瓜这好东西算慰人心了。”
听到“好东西”这三个字,忽然间,季雨菲脑海里就清晰了:
“父王,你觉不觉得,搞不好那宅子里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什么藏着…”康王刚接过话,但很快也就想到了,顿时用力拍了下桌子:
“不错!清儿,不错,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合理的解释!”
说完了,特意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下,外面有白流苏,还有自己布置的隐身侍卫,这大夏天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又走回桌旁坐下。
坐下后还犹自未觉地又轻拍了几下桌子:
“不错,肯定是这么个情况!清儿这话说得太对了!连带在那行宫,那挖的大坑,搞不好也是在找东西。对,肯定是这样!”
看着颇有点激动的康王,始作俑者季雨菲倒还是一脸淡定,古装剧里面,前朝余孽什么的,之所以贼心不死,不就是因为有什么莫须有的宝藏之类么,幻想着找到了那些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之类,就可以招兵买马、翻身打仗、复辟王朝之类。
不过按照古装剧的尿性,通常就两个结局,一是有,但找到后便宜了新朝,因为大势已去、不得人心;而更多的则是找来找去,中间各种惊险加惊喜,却找到剧终也没有,最后绝望地发现只是传说。
当然,既然都推测到这地步了,季雨菲觉得,古装剧里的答案,不管是哪种可能,现下有没有可能,就也一并告诉康王吧。
这次康王的反应明显冷静下来了,对季雨菲的答案,也给予了自己的意见:
“都有可能,不过咱们也还是往有的方向去想想:有可能,这是事关前朝或者所谓复辟的关键物件,或者,从那行宫猎场的大坑来看,搞不好是兵器什么的,这个可能性就大了,不过肯定是很要紧的就对了。”
说到这里,康王又想起一事:
“清儿,那图纸你可得收好了,搞不好,这图纸那帮余孽手里也有,要不然他们如何能进到宫里。”
也是,这事要是皇帝知道了,自然会追问是否有外泄,那这事就跟康王府有点牵扯了。
“对了,父王,阿泽现在怎么样了?”说到图纸,自然就想到了拥有很多把小刀小剑的可怜孤儿了。
“还没有定论,也不知你皇伯父在想什么,包括刘妃,也不知他要如何处置。”康王喟叹了一声,似有所感。
“这样啊。”季雨菲也没说什么,虽然她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古代的夏天,哪怕有冰,用来保存尸体,也是一件奢侈事,更何况,在皇帝眼里,刘妃母子,应该也是不值得给好好保存了吧?再说作为堂堂皇子,在行宫时就已宣布死讯了,这于情于理,也是需要早做打算。
既然现在摊上了什么前朝余孽的事,那倒是可以师出有名、借机发落了。
一时间,季雨菲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便打算吃完西瓜就回自己院子里去,一边吃还一边跟康王请示,说可不可以让自家庄子里也多送点瓜果来,上次谢家送来的就很不错,也要回点礼,又说有点想小阿桃了,有空也想去长公主府上玩一下。
康王犹豫了一下,悄悄看了看埋头吃着盘子里西瓜的女儿,终是什么也没说,笑眯眯地答应了。
当晚自然再无什么吓人的怪叫声,连丁香都睡得很安稳。
当然,连白流苏都不知道的是,西门北其实暗搓搓地让人给丁香捎了个据说是从某处寺庙高僧那里捐了一大笔香油钱求来的护身符呢,对了,就是他母亲和祖母当年初次相遇的那家,灵着呢。
之后几天也是风平浪静的,虽然一天比一天热,不过好歹是穿到了郡主身上,无论还是在自家还是串门,其实也都跟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呆着差不多。
季雨菲先是去了趟护国公府,得知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带着谢勉小朋友和他妹妹去了京城附近的某处山上避暑,那里有他家的别院,府里不能缺人,世子夫人年富力强,也就留下来继续主持中馈了,反正她家夫君也得在衙门里继续当差。
护国公之前也去了别院几天,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帝回京了,这阵子也都在家,连带的国公夫人也回来了。
季雨菲上国公府的时候,老两口刚好都在,自然是喜得眉开眼笑,以无比亲切的姿态招待了这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未来儿媳妇,搞得这21世纪来的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呆了一会儿就落荒而逃。
之后一天又去了长公主府上,却意外得知母女俩也已经去了自家别院避暑,害得季雨菲颇为失望,不过倒是从留府的某位嬷嬷那里总算明白了,原来上别人家拜访之前,还得先派人下帖子,这是礼数,也不至于会扑个空。
季雨菲便很识趣地打道回府了,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能找宫里的三公主解闷了。
唉,没手机的时代真是无聊啊,自己也不是爱看书的人,看书也不一定看得懂。
还好,躺在床上发呆、打算实在不行就研究二皇子那份图纸的时候,丁香高高兴兴地进来了,这让季雨菲想起了西门兄弟,也连带想起了跟他们俩的合伙生意。
好吧,那就开始想点心吧,一天想一个也行,毕竟是开点心铺子呢。
正苦思冥想着以前在蛋糕店里买过的以及自己做过的甜点,白流苏进来禀报了,说宫里刚传来消息,刘贤妃娘娘之前因为心痛儿子早逝,一直缠绵病榻,清早薨了。
又说皇帝受此打击,已传了太医,太后娘娘便做主,说这大热天的,还是早日入土为安,令内务府把刘妃和二皇子夫妻的丧事尽早办了。
季雨菲听了,除了觉得作为皇子皇妃的丧礼有点仓促外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也不懂,倒是晚间康王过来说起,说这丧事看来是一切从简了,本来按制其实应该是礼部操办的,也不知大家听了会作何想。
当然,不管大家之前作何想,等到第二日早上听到二皇子所出之子被过继给早就断了香火的信王府为世子时,便不做他想了。
无它,宫里在宣布此事时,也给出了理由,说是皇太后心疼曾孙连丧三位亲人,特意请了仙道来给他测算未来之运数,结果道长说阿泽命中注定要么克夫克母克亲人,要么就被其余有福泽之人反制恐早夭,皇太后震惊之余自然不信,甚至又请了本来不是很热衷的高僧再次测算,却依旧是如此。
所以心力交瘁的太后娘娘思来想去,经高僧和仙道指点,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让小皇孙过继成亲王世子这么唯一的一条路,也算是取了个最稳妥的方法。
听到此事,本来已经知道的季雨菲是没什么反应的,倒是听到这么个理由,惊得她差点想笑出来。
妈呀,还可以这样胡诌,太后娘娘真厉害。
除了断了阿泽跟皇位的关系,其余的,在不懂行的人看来,其实一点都没损失呢,有的都是一个曾祖母的周全之心。
而且如此理由,也算勉强转移了宫里一下要办三个人丧事的焦点,虽然要怀疑的人总归会怀疑,但起码明面上已经过得去了。
好吧,此事也算尘埃落定,二皇子一家从此就跟皇室没啥关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