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这话一说,之前已经被丁香打过小报告的季雨菲立马就想到了,看来是张家不让张琳当侧妃,要强行阻断这件事。
听了季雨菲的说明,三公主也表示挺巧合,当然这不是重点:“行啊,这种事情竟然也会被你们知道。不过我问你,那什么流云什么舍的饭菜好吃么?”
好吃是好吃,可是也贵啊,季雨菲替谢宜江心疼银子,但三公主要去吃,跟自己可没关系,搞不好还能带自己去吃,那就实话实说好了:
“好吃!就是量少了一点,不过你如今也吃的不多,足够了。那里还不给菜单,每个院子每个季节的菜肴都不一样,所以你在等的时候,还会有点小期待。”
这话一说,三公主自然就心动了,如今她是吃的不多,但不代表她不想吃啊,可惜在打听过饭菜的价格后,三公主差点跳了起来:这都是谁家开的饭馆啊,也太黑了吧?
不行,有这钱,天香楼都能吃半个月了,再好吃也忍了!
可是素斋到底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啊?还是有点好奇诶。
“素斋就是都是蔬菜做的菜,里面不能有肉,但有些菜会用蔬菜做出肉的味道。素斋是起源于寺庙的,和尚尼姑不能吃肉,但有些小和尚、小尼姑出家前尘根未静,还会怀念以前吃过的肉食,便想办法做出一点肉的味道,就这么个意思。”这是季雨菲对素食的理解,多的也没有了。
不过以季雨菲当时在那精舍吃的感觉,其实那地方也就打着个素斋的旗号,里面有些食材还是很难界定的,再者,那当时引路的丫鬟也很实在地说了,说如果有人吃不惯或者身体不好需要食补之类,其实也可以提前告知,他们也会上那么几道荤菜来搭配的。
当然,这些涉及到人家的经营之道,季雨菲也就没说。
所以听到三公主耳朵里,也就是一些蔬菜做的菜,就彻底打消去那流云精舍花大价钱吃饭的想法了,一点都不实惠。
季雨菲见她一脸遗憾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想到刚才说起的张琳被送尼姑庵的事,便又提议:
“刚才不是说了么,这素食其实就是起源于寺庙,要么回头问下我家季嬷嬷,让她替咱们安排个寺庙去吃一顿,寺庙里的素斋一般还不要钱,就是味道可能差了一点。”
差一点怕什么,三公主顿时来劲了:早说嘛,不花钱白吃的地方,赶紧安排起来。
季嬷嬷自然很能干,第二天就安排妥当了,说三天后是某位菩萨的生日,已经跟城外一所著名的尼姑庵莲溪寺说好了,到时会静候两位贵人。
季嬷嬷说她特意打听过了,这家尼姑庵的素斋是有名的,特别是素烧鹅,据说无出其右,可惜每次都是限量供应,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只在那些重要日子供给有缘人。
三公主自然不知道什么叫素烧鹅,她只听到了一个“鹅”字,季雨菲呢,听是听过,但没吃过这道菜,于是两人都很期待。
其实季嬷嬷没说的一件事是,寺庙里的素斋也不是不花钱,只不过化作了香油钱的形式而已,为此她也特意陪着出门,并在禀告过康王后带足了香油钱。
三天后,三公主早早就来到了王府会合,一行人便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阳光透过帘子随着马车的跑动一晃一晃的,季雨菲在里面舒舒服服地躺着,越想越开心:如今的自己,过得才是穿越女的金手指生活嘛,爹娘管得松,嬷嬷代操心,有空出个游,还能谈恋爱,哎呀呀,明月清风,四海升平,真是快活啊!
“郡主,您在笑什么?”马车里陪着的丁香好奇地问她。
季雨菲体谅季嬷嬷,专门安排了另外一辆马车,再让一个小丫鬟服侍她,然后自己也可以自在随意一些,譬如像现在这样毫无形象地肆意躺着。
白流苏么,还是让她陪着坚持骑马的三公主吧,这样大家也都适得其所了。
看了眼丁香好奇的小脸蛋,季雨菲便想起了上次跟谢宜江一起去柳湖边逛的时候,丁香被自己支去天香楼的事。
结果西门北没在,但人家转头就送了五百两银子过来,说是那点心铺子开张以来的盈余,把个季雨菲给美的,想到此,话便脱口而出了:
“我呀,我在想,西门少爷好能干哦!”
要知道,去那流云精舍吃饭,也就花了谢宜江二十两银子,虽然季雨菲自己没亲手付过银子,但那会儿谢宜江给自己买的荷花灯,她可是知道价钱的,才两文钱。
所以五百两银子简直就是巨款啊,季雨菲觉得,刚好可以趁此机会,等下让季嬷嬷给菩萨捐点香油钱,谢谢他们的照拂,让自己的穿越生活如此惬意。
因此,如今季雨菲夸西门家两位少爷的时候,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但听到丁香的耳朵里,自然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咬了咬嘴唇,在晃来晃去的马车里,丁香忽然坐直了上半身,对着季雨菲来了个实实在在的磕头:
“郡主,奴婢求您一件事!”
季雨菲被她磕的只好也坐起了身:“怎么啦?这么郑重其事的。”不会是来求自己成全她和西门北的亲事吧?
结果当然是。
照丁香的意思,那西门北已经跟她说了,说自己已经禀过爹娘和祖父祖母两人的事了,大家都表示乐见其成。
“这样啊,不过这件事,我得问问你姐姐和宫里的欣娘,还有你们远在太原的爹娘,他们的同意才最要紧。”季雨菲自己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这个世界肯定有各种自己不了解的讲究和规矩,话就不能说得太满。
丁香眼泪都出来了,红着脸跟季雨菲说,其实之前太原家中出了变故,她父亲早逝,因为她们姐妹俩在王府做事,加上表姐欣娘又在慈宁宫,平日里也有外祖家的照拂,母亲过得也还算可以。可惜不久前家中庶兄定了亲,娶的姑娘家里挺不错,那本来还算本分的姨娘,便渐渐嚣张了起来。母亲自幼跟着外祖父习武,这方面本就不太擅长,被那小妾弄得很是添堵,前阵子还莫名其妙地生了场病,也不知是不是人为的。
又是小妾!小妾这生物还真是不利家庭和谐,季雨菲便又开始想起了谢宜江的好:人家就差赌咒发誓了,说绝不会纳妾呢…
“郡主,您在听奴婢说话吗?”丁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主子嘴角溢出的笑意,人家在说伤心事诶。
“哦,我在替你想办法,你继续说。”季雨菲赶紧中断了自己对谢宜江的思念,嗯,过两天就又是休沐日了。
于是丁香继续说自己的打算:母亲本就膝下无子,她们姐妹俩又早早来了京城,那庶兄眼看着不会是个孝顺的,等以后翅膀硬了只会变本加厉,还不如早点把母亲接来京城,哪怕让她独自一人居住,也好过姐妹俩在千里之外整天挂心。
不错啊,这丁香小姑娘看来不是个没心没肺的,想的很是长远呢,季雨菲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这事你跟你姐姐商量过么?”
丁香摇摇头,然后咬着嘴唇怯生生地说:“不过奴婢跟阿北说过了,他也同意了,然后阿北说,奴婢母亲如果一个人到京城来居住,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大方便,还、还不如奴婢跟他成了亲,到时妇人外出走动方便,就可以照顾到娘了。”
还“阿北”,原来弯弯绕绕的在这里,季雨菲便也明白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算是个解决的方法,何况丁香也很迫切地补充了,说这事阿北说了,他家中爹娘也认可。
这西门家不错啊,能赚钱还能替人着想,季雨菲便也表了态:
“行吧,我这里,还是先等你跟你姐姐和表姐都说了再看,反正只要情况允许,大家都同意,我就没什么意见。哎,先把眼泪擦一擦,这不是在想办法嘛,没事!”
马车里主仆俩一通说,很快也就到那尼姑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