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走到路边,白星璇刚想抬手打车,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在看她。
猛地回头。
就见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远处,正举个手机拍她呢。
她回头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人按拍照,那人好像还忘了关闪光灯。
一下子差点给她晃瞎。
白星璇,“......”
大概是见她回了头,那人马上把手机放了下去,跟没事人似的,掉头就走。
剩下其他没被抓到现行的,则是都非常整齐地后退了一步,该望天的望天,该看风景的看风景,那反应速度都跟那经过训练的暗卫似的。
白星璇扶了扶额。
自己赶上稀有物种了。
不过也不怪人拍她,大冬天穿成这样在外头走,不是变态就是精神病。
这里的人还比她那时候的人有素质一些。
在她那,早就得被围得水泄不通,挨家挨户拿点烂叶子臭鸡蛋往你脸上砸了。
叹了口气,白星璇也不管他们了,愿意拍就拍吧,自己也不会少块肉。
在路边等了半天,终于是等到了一辆前面立红牌的,赶忙招手,钻了进去。
司机大哥回头看了她一眼,“去哪?”
“嗯......”白星璇想了一会,“嘉源小区。”
司机大哥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白星璇眨眨眼,她总觉得这司机的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三五分钟之后,那司机大哥可能是忍不住了,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从旁边中心医院跑出来的么?”
“中心医院是做什么的?”
“他家精神科很出名。”
白星璇:“......”
哦!
感情憋了这么长时间,就是问她这个?
“这位兄台,我没病。”白星璇一本正经地回答,并且摆出平生最诚恳的表情。
司机,“......”
一声兄台,击碎了司机大哥的心。
真是天妒英才!
司机大哥不信,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真的是精神病,他试探地问,“那你为什么穿这么少?”
“我......”白星璇一时竟然有点接不上来,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脱光然后被人扔出来的吧?
想了想,她说,“磨练意志,强身健体。”
“呵呵。”司机大哥干笑了两声,这下轮到他语塞了,这姑娘说的听起来竟然好有道理,他找不出任何语言反驳。
沉默了一会,他又问,“那你怎么付钱?现金还是飞信?咱们快到了。”
怎么付钱。
付钱。
钱!
白星璇呼吸凝滞了。
她没有钱!
不过原主还算有先见之明,出来的时候手机没带。
在这里,手机这个东西可以远距离沟通,还可以交钱。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手机里还有点存款了。
“飞信,”白星璇非常淡定地笑了笑,“不过我出来健身的时候手机没带,所以劳烦您在楼下等我片刻,我取一下手机,下来给您钱。”
听她这么说,司机大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
现在的精神病,不仅长得漂亮,还有礼貌,更可怕的是思想条理竟然出奇的清晰。
到了小区楼下,白星璇小跑着上楼,一把掀开门口的鞋垫,拿起钥匙出了门。
找到手机,又颠颠跑下楼。
“多少钱?”
“37。”
白星璇看了眼飞信零钱。
余额53元。
扫了码,付了钱,望着司机大哥的汽车尾气,白星璇心在滴血。
得。
这下真是身无分文了。
上了楼,进了屋,白星璇这才仔仔细细打量一下这屋子。
屋子很小,不到20平米,构造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小衣柜,一个卫生间,床边靠着一个折叠小桌。
四周墙面的大白已经裂的不成样子了,有些地方甚至都快掉的差不多了。
不过好在原主是个干净人,尽管环境不怎么好,但收拾的很规整,打眼一看不至于不忍下脚。
白星璇倒是不挑。
这里再怎么破烂,也比她之前被关的仓库要好得多。
而且,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给脸不要脸么!
慢慢踱步到床边,白星璇开始慢慢缕清脑海里那些杂乱的信息。
原主也是一个挺悲催的女孩。
打小家庭条件就不好,父亲酗酒,母亲赌博,俩人吵起来了,不跟对方动手,反倒是都来找她撒气,每天放学回家就得洗衣服做饭。
后来她父母干脆连学也不让她上了,撵她出去干活,挣的钱抛去吃饭,剩下的每月必须全部邮回家里,填她妈赌博欠下的债。
以前原主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欠他们的,后来不经意间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按辈分他们应该是自己的舅舅和舅妈。
可就算是知道了这些,原主也改变不了什么,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他们也算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星璇回顾了原主的一生,没有一天不是顶着莫大的压力生活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应付爹妈那边的催债。
俩字儿。
憋屈。
对于原主来说,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她来了,重活一次,她必须活的精彩!
就在白星璇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备注是飞姐。
白星璇很清楚王一飞这时候打电话来,无非就是要问她今晚这事。
事没办成,还被人扔了出来。
上头的老板肯定很生气,跟王一飞发了火,然后王一飞就来找自己发火了。
按下了接通键,白星璇还没等把手机放到耳朵边呢,就听到那边传来的怒吼。
“白星璇!你还真敢接电话!你他妈什么情况?竟然被人从房间里扔出去了!!上头亲自要的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扔出去,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喂!说话!别装哑巴!”
白星璇真是觉得特别震耳朵,等王一飞喊完了,她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放到耳朵边,“飞姐,您先消消气,您听我细细道来。”
其实她并不想解释的,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王一飞还算是很照顾她,而且她现在所驻唱的酒吧是王一飞在管理,工资还是日结的,对于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她,这份工作一定不能丢。
“我消什么气我消气,”那头显然气得不轻,“别跟我咬文嚼字的,赶紧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白星璇语气特别诚恳,句句真切,“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进房间,吃药,等人,后来那药效上来了,就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一个男人进了房间看我在这,就直接让人给我扔出去了,我连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