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祁灵儿侧靠在软榻上,止不住的低咳着,她面色苍白,眼底青黑,憔悴却不掩清丽,仿若病中西子,散发着惊人的美丽。
霜露抱来毯子盖到她身上,端起桌案上散发着热气的药碗呈给她。
祁灵儿接过,眸光深深,面不改色的喝下药,嘴里弥漫的苦涩让她有种回到神医谷的错觉,为了回到煜哥哥身边,她曾把药当成饭一样用了好多年,她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她不能失去煜哥哥,他的心也只能有她才对。
他想冷一冷她,也要看她答不答应,故意将自己折腾病了,他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了,她趁机哭诉了几回,他的心还是软了。金嬷嬷的事确实与她没什么关系,她顶多是管教不利,哭诉解释了几次,他也就打消了怀疑。
“王妃,萧侧妃来请安了。”琦湘前来说道。
这些日子,金嬷嬷身死,琦湘受得打击很大,有云真在身边安慰劝说,她成熟了不少,只是却恨上了萧妤笙,认为都是她生子造成的风波才害死了她娘,所以提到萧妤笙,语气不免有些重。
“哼,她倒是来的勤!”祁灵儿脸色更加不好,对萧妤笙的不喜,不加掩藏,哪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自己丈夫的妾氏,尤其是先她这个主母之前就生下二子的妾氏,况且,萧妤笙这个女人滑不溜手,惯会做表面功夫,她病的这些日子,她日日来请安,一副关心她的虚假模样,倒是将作为侧妃该做的都做到极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脑袋里阵阵刺痛,传来阵阵眩晕,祁灵儿难受的趴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些,她如此憔悴并不是全因为生病的缘故,还因为这些日子她总是难以入睡,头疼欲裂,她的头疾又犯了,带着控制不住的架势,难道她真的得吃冯凉留下的药吗?不,不行,那种药的副作用太大了,她不能吃。
霜露跪坐在她身前,熟练的伸手轻按祁灵儿额头难受的地方,“王妃莫要动气,把她打发了便是。”
祁灵儿脸色好了些许,“不必了,总是这样将她打发,倒显得本妃怕了她似得,扶我起身,会一会她也无妨。”
……
放下手中未动的茶杯,萧妤笙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温婉,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祁灵儿盛装出现,她才会过神,起身向她行礼。
二人日常寒暄几句,萧妤笙态度恭敬依旧,挑不出一丝错漏。
“萧侧妃用的什么熏香?真是好闻。”祁灵儿问道,刚刚错身而过时,她闻到萧妤笙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昏沉的脑袋猛的清楚了不少,很是舒服,所以她不免有些好奇,也直白的问了出来。
萧妤笙似是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她,想了一下道:“妾身并未用什么熏香,许是不小心染上的,妾身有个老毛病了,夜里有时会睡不好觉,家母于调香方面有些心得,生前特意为妾身调的安眠香,昨夜点了一些,想是染到衣服上了。”
“这样啊。”祁灵儿点头,这些日子头疾发作,不能安睡把她折磨的着实不清,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萧妤笙身上的味道闻着意外的令她有些舒心。
“王妃喜欢?”萧妤笙善解人意道,“王妃若是喜欢,妾身那里倒是还有些。”
“这怎么好意思,即是你母亲生前调制的,想是非常珍贵的。”祁灵儿推脱道,她们之间就差撕破脸了,她敢送,她也不敢用,不过,心中不免有些迟疑,她应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算计她的,那样香味实在好闻,她的头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不碍事,家母把调制的方法留下了,重新调制也不费什么事。”萧妤笙笑着说道。
祁灵儿眸光似有深意,难道她是在讨好她?一味香而已,她若真敢下手,她正好有理由处置她,若没问题,能缓解她的头疾发作时的疼痛,也是她赚到了。
“如此,那便先谢谢萧侧妃了。”
“王妃客气了。”萧妤笙笑着回道,犹豫了一下,又道:“妾身有一事相求。”
有所求?倒是让她放心几分,祁灵儿挑眉,道:“何事?萧侧妃但说无妨。”
“王妃是凌哥儿嫡母,王妃提出想要亲自教养几日本是应该,可凌哥儿到底年小顽劣,怕他扰了您的安宁,可否就让妾身自己教导?”
日前,祁灵儿向傅煜提出想要教养凌哥儿几日,她是嫡母,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傅煜当时并没有应下,而是问过萧妤笙,却被她软软的婉拒了几次,也就不提了。
可祁灵儿就是为了隔应萧妤笙,不免又向傅煜提了几次。
祁灵儿又不是真的想要管那个小崽子,萧妤笙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她痛快了几分,当下也就先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