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七百二十一年,六月十五日,临近傍晚。
随着天色渐黑,礼堂内点亮了魔法灯。
听到悠长的《光明神赞歌在耳旁响起,亨利凭借毅力终于来到了教堂门口。
由于今天晚上的成人礼,想必候补圣女早已在教堂内作准备了。
趴在地上的他微微抬起头,刚想呼唤候补圣女,就看到几名老师和几名卫兵围着候补圣女交谈。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这是亨利·格莱斯顿的身份信息,是一个金发男子,大概一米左右,晚会会将肖像画带给您。”
“校长认定其魔法实力极为强劲,并且是能够无视‘等价交换’原则的怪物,认为他与‘大灾难’有关。”
“请圣女大人小心,一经发现请立刻上报。”
未等他们交谈完,亨利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向教堂内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石柱后的阴影处,让身体隐蔽的贴在石柱上。
他脑海中一个声音不断地说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亨利你快告诉他们啊,快请求帮助,跟他们解释啊。”
“——又没有做错什么,即便被发现了又能怎样?”
亨利的身体并未听从脑海中的话语,他只是本能地躲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太能理性的行动。
他累了,连手指也不想动,呆呆地看着眼前白色的墙壁,听着《光明神赞歌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被黑暗笼罩,教堂内的魔法灯亮了。
许久未吃东西的亨利肚子里彷佛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般将他唤醒,生物的本能让他想要获得甜美的熟食。
“——这么晚了,应该快要到成人礼了吧,半天没见面,那孩子不会担心我吧。”
亨利不知道从哪里挤出了一点力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一阵灼烧感充满全身,身体彷佛有无数虫子在叮咬一般。
紧接着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复按压一样,最后嘴唇传来一种温柔的触感。
亨利突然睁大了眼睛,红色的瞳孔闪过一阵妖艳的红光。
他凭借本能用力一口咬在那温柔的触感上,身体随即被压在身上不知名的东西拍打。
只不过那微弱的力量不足以阻止他,那有着柔软触感的东西被硬生生地撕咬下来。
“——好甜,好香。”
将那柔软的东西吞到肚子里,力气便恢复了一些。再加上对美味食物的欲望让他凭借仅有的力气站了起来。
耳朵什么也听不见,视线一片模糊,眼前只有隐隐约约的影子。
精神处于一种极其轻松的状态,仿佛在天上飘荡一般。
不想控制身体,也无法控制身体。
彷佛以身体和恶魔做了交易,恶魔将他的身体掏空并在操控他的身体一样。
仿佛身体像是像没电了的机器一样,只能努力地按照程序写的那样运动。
只能让身体自由的行动。
“——我是谁,我在哪?”
“——这又有什么关系?”
随着视线的聚集,终于可以模糊的看到眼前的存在。
眼前的生物是一个长着洁白翅膀的,和人类一样站立着的并且大的离谱的兔子。
兔子似乎迈着恐惧的步伐不断地向后退着,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不过不管它说什么都难逃悲惨的命运。
舔了舔还残留着柔软触感的嘴角,肚子鼓鼓的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太知足。
饥饿感驱使他踉踉跄跄地朝兔子走去。
只见兔子那双人形的手十指交叉紧握,随后一道光芒洒在兔子身上。
被光芒波及的身体又产生刚刚那股蚊虫叮咬般的灼热感,彷佛身体要被融化。
似乎是饥饿感和疼痛感转化为了力量。
他使出全身力气纵深向前一跃,在空中狠狠地掐住来不及闪躲的兔子脖颈,将它按倒在地,随即一口咬在兔子白嫩的肌肤上。
为什么他要以如此野蛮的方式吃兔子?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借由本能让身体自己去动,让身体自己去狩猎。
片刻后兔子被他咬断了脖子,身体抽搐了两下便死去了。
吃完兔子后,他又恢复了不少力气。
一种不知名的,听不懂用什么语言唱的歌声在耳边响起。
“——真是烦人的嗡嗡声!”
视力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变清晰,听觉也渐渐恢复。
向四周看去。
这里是一个用木头做成地板的奇怪祭坛。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夜空下的祭坛点亮。
祭坛的上方被一个大棚子盖着,大棚被祭坛内立着的两排石柱撑着。
祭坛的前方有一个雕像,雕像后的左右两边有两条漆黑的林间小道。
祭坛周围是长着茂密枝叶的树林,月光可以透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洒在祭坛边缘。
“——该死的光。”
火把被依次无情的打翻。
似乎是声音太大惊动了什么东西,左侧的林间小道传来脚步声。
狩猎本能的使他藏身于阴影处,老虎似的俯下身子做出捕食的动作。
很快脚步便踩在了木头做的地板上。
然后脚步声迅速的朝兔子的尸体走去。
不知名的喊叫声又在耳边响起。
待声音靠近了后。
他微微抬头看清来的东西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兔子,便故技重施。
一跃而上,在空中便死死地咬住兔子的脖子,用身体将它压向地面。
不让它发出那令人恶心的光芒。
很快身下传来几阵抽搐兔子便不动了。
他一边贪婪的品尝到手的战利品,一边感受着身体中不断涌出的力量。
视力在黑暗中也越发的清晰.
嗅觉、听觉也越发灵敏。
根本不需要思考这是为什么,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太吵了!”
右侧和左侧的林荫小道中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
在右侧更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听到和刚刚兔子一样的声音。
还有一直响着的、听不懂的微弱歌声。
嘈杂的声音和饥饿感带来的是内心的焦躁。
焦躁驱使他快速的爬上祭坛旁的树木,向发出声音的右侧爬去。
“——该死的,怎么又是光。”
不知道谁把火把插在了这林间小路的树上。
这使得他更加烦躁。
无比烦躁的心情令他更快的奔跑,他想快点解决了那些声音,然后处理这些光源。
林间小路的尽头,站着两个用双脚直立的人形老虎。
老虎的腰上还人模人样的挂着一把配剑。
他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闻到一股不同于刚才兔肉的美味。
瞬间让他吃过不少东西的肚子产生饥饿感。
没有一点迟疑,立刻从树上纵深一跃。
在空中捂住老虎的嘴巴,按住老虎的头部,想要像制服兔子那般制服老虎。
他没有料到的是,老虎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
不过在他加大力气后,老虎还是被他按在了地上。
随后便从老虎身上翻出配剑,对着老虎的心脏狠狠地刺入。
右后方传来另一只老虎的大喊声。
一柄白银长剑毫不费力地刺透了他的心脏。
他不知疼痛的转过身。
“——为什么不攻击了?”
眼前的老虎不知为何一直在后退。
他的将插在心脏的剑取出,伤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一切仿佛理所当然一样,只有眼前摊到在地一声不吭的老虎十分不合理。
即使面对如此不可理喻的老虎,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很快老虎就惨死在他手中。
没有立刻品尝战利品,他缓慢地匍匐在林间小路尽头的灌木丛中,向不远处的声源走去。
很快视野前便出现一滩被大棚盖着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