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犹豫了一下便走向老者，身旁的艾尔薇娜有些担心的喊道：“大叔……”

听见身后传来的担忧声，亨利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担心。

他走到一台类似显微镜的长筒前，抚摸了一下长筒上的帝国文字——“魔源探测者三号”，便看向克里斯蒂安。

“我向你介绍它，我的伟大发明魔能道具——“魔源探测者三号”。

“不需要施术者，借由魔法矿石便可以驱使的道具。”

“——竟然可以不通过吟唱让元素现实化？”

亨利虽然内心暗暗吃惊，但是仍旧冷静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说话的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随即用嘴将一块“纯净”的红色魔法矿石放在长筒下方，那姿态在亨利眼中简直就像狗一样。

“快看长筒的水面。”

“——喂！你怎么能做如此不符合‘炼金术士’称号的事情？”

透过盖在长筒上的玻璃，长筒中的水清晰可见。

水面中的魔法矿石已经失去了石头本身的特征，以一种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红色发光物质”存在着。

“红色发光物质”周围飘着现实世界中看不见的红色波纹。

面对未知的世界，亨利实在忍不住，他用手触碰红色波纹。

指尖立刻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由火系魔法矿石特有属性产生的温度。

旁边又传来克里斯蒂安声嘶力竭似的声音，简直像个疯子。

“你看到的这种红色物质就是一种能量，‘等价交换’交换的便是空气中的这种能量，所以它才可以直接被魔法矿石驱动。”

“你是世界上第二个知道它的人，你要感到荣幸！”

“你的手之所以感受到温度，是因为这种能力无时无刻都在矿物周围扩散。”

“也就是说矿物的能量在渐渐流逝……”

亨利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他的知识体系被颠覆了。

无心在听克里斯蒂安的话语，他将长筒取下，拿起来，透过长筒向周围看去。

一副难以形容的震撼画面出现在眼前，彷佛在宇宙中观察各种星球，密密麻麻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的颗粒悬挂在空气中发出光芒。

他好像在哪见到过这种画面，不正是命运女神所在的那个空间吗，只不过那里星空的光芒没有眼前这般杂乱无章。

“咳咳。”

克里斯蒂安重重地咳了几声，接着双手一边比划着什么，一边激动的说着。

“你看到那种发光的东西就是古人一直说的元素。”

“魔法师释放魔法并不是将元素现实化，而是这些元素产生的能量被现实化了，我称其为‘能量守恒’。”

“元素一直存在于各种地方，不过近年来观察元素一直在减少……”

自从克里斯蒂安开始说话，亨利的内心就一直跌宕起伏。

亲眼看到了宇宙微观世界中魔法的本质使亨利确信魔法是独立于科学的另一种体系。

眼前的这个老者绝对是天才，是在某种领域有超乎常人天赋与认知的人。

或许天才已经无法形容他了，因为这个看起来很滑稽的老头是彻头彻尾的多领域天才。

无论是这些实验类，战争类……创造性的道具，还是他对于魔法的认知都可以将其归为天才。

是不同于加菲尔德的更出色的绝对天才。

加菲尔德在其面前或许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的无知蝼蚁。

“——招纳他，必须要招纳他！”

收回飘荡在远方的意识，亨利郑重地面向老者，忍住心中的激动，装着平静的样子。

“最关键的问题呢？”

克里斯蒂安嘿嘿一笑，满脸奸诈。

“死者复活嘛……”

说罢，就是一阵沉默。

“快说，不然就死。”

即使亨利已经想到了克里斯蒂安不怕死，即使亨利已经有了向克里斯蒂安抛出橄榄枝的想法，亨利依旧故意冷冷的威胁他。

但回应冰冷声音的却是克里斯蒂安一脸的满不在乎。

“死？我这副模样和死有什么区别，除了探寻魔法世界和永生之外我已经无欲无求了。”

“你想要什么？”

克里斯蒂安嘿嘿一笑，完全一个猥琐老头的模样，他充满渴望的看向亨利的身体。

“在你杀掉我之前，让我‘观察’一下你的身体。”

“求求你了，我不会对你的身体做什么……”

“——该死的老头，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太恶心了。”

强忍心中被老头激起的名为恶心的浪潮，亨利实在无法听他的“残忍”的声音。

心中不断地冒充“求求你，快闭嘴”，“别恶心我”之类的想法让亨利情不自禁的出口打断了克里斯蒂安。

“我可以给你永生，但是你必须内心由衷的臣服于我。”

因恶心脱口而出的话让亨利有些后悔，他脑海中浮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心脏都没有的半机器人能变成吸血鬼吗？”。

克里斯蒂安一愣，发疯似地笑了起来，嘴里还不屑的嘟囔着。

“永生这种违背魔法原则的事……”

“——我说的话就这么羞耻吗？”

“——按照小说电影中不应该就这么发展吗？”

粗略的回想了下自己一直很深沉的说话语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看着疯狂大笑的克里斯蒂安，亨利心中的那个人影仍然忍不住在原地打滚。

面对眼前难以猜测且疯疯癫癫的老头，亨利从怀中拿出一个装着他血液的小瓶仍在克里斯蒂安眼前。

“喝下去。”

让克里斯蒂安变成“手下”或者说是同伴这种关系是必然的，只不过亨利需要的是一个令克里斯蒂安忠诚他的理由。

就像他给予艾尔薇娜虚假的感情一样，让克里斯蒂安通过另一种方式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比如通过展示亨利本身的神秘与力量

亨利不需要一个无法更新的机器，他需要的是一个高产的、不断进步且忠于他的人。

他想要的是同伴类的信任关系，或者更高一级的崇拜关系。

总之就是将克里斯蒂安死死的束缚住的某种自然的关系，而人心总是会崇拜更加强大和神秘的东西——轻而易举便能赐予人永生就是亨利最强大的能力。

克里斯蒂安看着眼前的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

他明白如果眼前的男人在骗他，那么他的死亡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