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七百二十二年,六月二十日,傍晚。
帝都城门外。
一抹羞涩的晚霞挂在天空碧蓝的脸蛋上,流动的云朵试图掩盖少女的羞涩。
帝都外杂乱的丛林中不时地传出蛐蛐演奏的提琴声,少年和女孩悠然地走向帝都门前。
仲夏的微风拂过黑色短发少年的惬意脸庞,悠闲自在的微热气息让少年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来到门前,少年抬头看着帝都的城门。
虽然曾经不怎么出城,但是城门总给他一些亲切的感觉。
“那么我们再确认一下身份。”
少年低头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金色短发女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好……好,你是厌倦了冒险者家业的退休少年科恩,而我是老冒险家的养女邦妮。”
女孩说起自己名字时加重了语气,并且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少年,显然是对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十分不满。
“邦妮,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可是贫民窟的孩子,这种名字是必须的。”
少年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并且满意地点了点头。
被安慰的女孩似乎立刻拿起扫把扫走了因名字产生的阴霾,只不过她摆手的样子还有些无奈。
“顺带一提,为了身受重伤的老冒险家克里斯蒂安,我们不得不去帝国皇家图书馆查阅光系道具的资料。
其实真正目的是接着调查‘上帝之杖’的目的来调查突然出现在帝都中的吸血鬼。”
“邦妮!你太棒了,只是有些话是多余的,你可以将它们可以去掉。”
“可是大叔……”
“不、不!你错了,我是科恩,你是邦尼。
我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不是什么大叔。”
看着被打断的艾尔薇娜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亨利立刻轻轻敲了敲艾尔薇娜的头,叹了口气。
“记住现在开始我是样貌平平的科恩,而你是同样相貌平平的农村姑娘邦妮。”
“但是名字也没必要这么土……我是想说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更直接一点?
我们可以悄悄地进入图书馆,然后再悄悄地调查吸血鬼的事件。”
“听着邦尼,我们现在对于帝都内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听了老冒险家的话,你不觉得我们的实力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可是谁会来宰割我们呢?”艾尔薇娜一脸困惑,“难不成有人盯上了我们?”
亨利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他之前没有在帝都埋下薇薇安的种子,那的确没什么危险。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亨利的解释,回头一看原来是守城的士兵,科恩连忙走上前去解释。
最终经过一番解释后,在门卫的要求下,出示了经由克里斯蒂安伪造的魔法卡片,两人终于进了城。
即使在傍晚,超级都市帝都依旧充满着活力。
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在说这这不是傍晚,而是白天似的。
这里的气氛不太像印象中的异界夜晚,也不太像中古世纪的欧洲,倒有些类似地球上的红灯街区。
围在摊子周围的人们因某些有趣的事肆意的欢呼,喝醉了的拼命勾肩搭背的走在大街上,某些店里的漂亮女性们还朝着外面招呼着。
夜晚的帝都已经被酒精与胭脂麻痹,成了肆意宣泄的最佳场所。
与前线的惨烈画面不同,这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是亨利熟悉的那个拥有三千万人口的超级都市帝都。
亨利已经好久没有走在人类的夜市中了,也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了,毕竟在吸血鬼社会中他要一直保持着精神的高度紧张。
喝下“变形药剂”的后,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
毫无紧张感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亨利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
艾尔薇娜的声音从人流中传来,亨利回头望去是她那惊讶到动都动不了的身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繁华的地方,比圣米歇尔强无数倍。
不过,难道他们不知道前线在打仗吗……
科恩,这就是你所谓的理想乡吗?”
并没有回复艾尔薇娜,亨利微微一笑拉起艾尔薇娜的手。
“走吧,我带你去你想看到的地方。”
亨利拉着艾尔薇娜的手顺着阴森的小巷走着,像是从乡下来的兄妹。
在热闹大街另一端的贫民窟中,破烂的帐篷和用不知从哪捡来的木头搭建起的小屋随处可见。
在破旧的难民小屋中,那些经过改装后的破旧房屋已经是这儿的大户人家。
各种奇怪的小屋里传出的咳嗽声,孩子的哭闹声,木材被火烧而爆裂开来的声音正适合这种阴森的环境。
假使现在有狼嚎的声音,相信两人都不会见怪,倒不如说这种地方正适合狼这种生物生存。
“真的如果你不拉我进来,我简直不能相信会存在一处这样的地方。
连老鼠拉的屎都跟圣米歇尔城的贫民区一样。”
——不亏是说出榨汁机的你!
听着艾尔薇娜一如既往的形象比喻,亨利回头微微一笑并未回复,亨利继续拉着艾尔薇娜的手在小巷中穿梭着。
“三千万人口的帝都有两千万贫民,恰恰是这最贫穷的两千万人,他们仅仅占用了帝都五分之一的面积。”
“我收回我的话,越往里面走那味道就越让我恶心,简直比圣米歇尔城还恶心。
有些理解你为什么想要建立理想乡了,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驱散这股恶臭。”
一家外表有些破烂的居民楼,墙上裂开的缝隙表明它已经被腐蚀了多年。
“我们到了,邦尼。”
亨利推开眼前的破旧房门,艾尔薇娜则是扯着他的衣服跟着他。
进去看到的是与之破烂墙皮完全不同的家具,方方正正的长座子和木板凳,墙上挂着明亮的魔法矿石灯,还有一个表情还算过得去的长胡子大叔。
这种在贫民区已经算得上是奢侈的设施此时竟然没有顾客,房间里只有大叔擦拭杯子的声音,还有墙上那有些年头的钟表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