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叶氏也不耐烦见她,往常她从不上赶着去,这次倒是奇怪,一连着三天都去请安。
“是的,一大早就去了。”
静姑当然知道乐平长公主不是因为舒伶初不来松鹤堂,而去了紫荆院的原因才有此一问的。
而是往常舒伶初从不爱出门,来松鹤堂都是因为自小在这边长大,又与乐平长公主亲近些。
所以才时常过来,但是舒伶初自管着西苑以来事情也多,再加上乐平长公主常日礼佛,不喜有人打扰,所以舒伶初才来的少。
可是怎么就突然一连着三天都去了叶氏的院子里呢?
前日是因为要带那表姑娘请安,后面又怎么连着去呢?
“二房那边见四丫头将那院子给了那外边来的丫头,所以又找她事儿啦?”
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叶氏经常这么做,而舒伶初又不喜欢告状,若不是乐平长公主时常关注着。
舒伶初怕是要过的和舒伶毓一样惨了。
“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静姑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倒是乐平长公主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护得太过,到时候二房还不得又说我偏心,更要折腾那丫头了,这丫头的命可好不容易保住,就别给她找事儿了。”
“是。”
“您就是太疼她了,事事都为着她考虑。”
乐平长公主冷笑了一声,眼中一片冷意。
“我不为她考虑,为谁考虑呀,总归嫡亲的不在身边,她们其他人也都有人惦念,唯有伶初与我一般,都是孤身一人呢。”
“公主,您怎么是一个人呢,您……”
乐平长公主摆了摆手,制止了静姑要说出口的话。
这府中,没人敢提常年不回的三房,这是乐平长公主的痛,但是乐平长公主又觉得三房选择的没错,离开了就好。
“还没来吗?”舒伶毓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内院的门口处。
因着今日约了去杜家赏花,早上出门的时候,海棠院的刘妈过来说,李茹要晚点过来。
只因为叶氏让赶制的衣服晚了点,才送过去,舒伶初也没当回事儿,去叶氏哪儿请安后,便跟着舒伶毓一起,站在二门马车这儿等着李茹过来。
“呦,不是听说早就出来了吗?怎么还等在这儿呢?”
舒伶俜撇嘴翻了个白眼,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钗,杜家宴会,她身为这鹤城知府的嫡女,自然也是宴会的座上宾的。
她一向起的晚,叶氏也不要求她每日需要很早便过去请安,所以舒伶初和舒伶毓到的时候,便没有看到舒伶俜。
和叶氏请安后,就一起在二门这儿等着了。
同为舒家的人,出了这个门,她们自然是一体的,去那家做客,也没有先去后到的道理。
喜鹊扶了舒伶俜朝着前面的第一辆马车而去,舒伶初和舒伶毓对于舒伶俜从不向她们行礼早已经习惯了。
“让姐姐们等久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噗呵~”
原本一只脚已经站上了车辕,却不想突然听到一声声清脆的响声,众人愣住,回头顺着声音处看去。
还未见到人,便听到了李茹的声音,随即台阶上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头上簪满了金色的发钗。
这模样,像是把所有的收拾都一股脑的戴在了身上,和那些外间的暴发户一般,也怪不得舒伶俜笑出声了。
舒伶初显然也被惊呆了,随即又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眼睛有些赤红,锐利的目光扫向李茹身后跟着的丹露。
丹露连头也不敢抬,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跟在李茹的身后,走的近了还能看到她身子细微的抖动,显然是害怕极了。
舒伶毓也有些惊讶,她是知道,舒伶初既然让李茹留了下来,断不会为难李茹,让她在这个时候没脸的。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舒伶初一眼,伸手握着舒伶初已经攒紧的手,小声的唤了一声“四妹妹”接着与她四目相对的摇了摇头。
李茹跑近后,脸上的粉已经糊成了一块一块的黏在脸上,发髻也因为跑动,发丝有些垂落,那簪子也簪的不牢,有些松垂着。
“啧啧啧,四妹妹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呀,不过一个外人竟送了这满匣子的首饰,倒也不见给我这个嫡亲的姐姐送来些。”
她嘲讽道,原本塌上车辕的脚又落在了地上,虽然嘲讽舒伶初,却又更嫌恶的瞪向李茹。
李茹有些害怕的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日一早起来后,刘妈妈说衣服要过会儿才能拿来,已经和表姐哪儿说过了,她就安心的在院子里用早膳。
接着果然送来了衣服,一套白色的衣服,刘妈妈说穿了就和天仙一样的好看,又说因为是去杜家做客。
要重规矩,不能让人看低了舒伶初,所以要为她梳妆打扮,这还是她第一次抹胭脂水粉,用这么贵重的首饰,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可刘妈妈说时间来不及了,便没有让她看镜子。
她一直羡慕舒伶初和舒伶毓的风华,她不奢求能和她们一样,只求能穿上好看的衣服,戴上好看的首饰后,有他们其中之一二便好。
可此时看着舒伶初一副震惊,还有舒伶毓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再看舒伶俜那模样,简直要生吞了她一般。
她便知道,肯定是太难看了。
她有些想哭,更想离开舒家,可是脚却生了根,动弹不得。
舒伶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李茹,缓缓的颚首:
“三姐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好首饰,表妹到我这儿来,都得需要婶娘帮着打点置办呢”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本以为叶氏就算对她将院子让于李茹住,发些小脾气便罢了,可现在却让底下的人这样来让李茹难堪。
叶氏这么做,不就是想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吗?
她更气的是,海棠院可是她管着的院子,虽然衣服首饰都是叶氏安排的,可是院子里的人都是她的呀。
她还特地派了素言过去,简直要将她气疯了。
“你说什么?”舒伶俜反问道,有些不敢置信。
她见舒伶初任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嘴唇紧紧的抿着,显然也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