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变得郑重了起来,似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老刘,你亲自派人去躺鹤城查一查,那方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对舒家不利,便处理了。”
他知道,舒相成定会因为先辈的交情,而对那个假的方棠有所礼遇,也放松警惕。
他不能让当初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老刘领了命,神色变的凝重起来。
这溯阳城虽然忘了鹤城有个舒家,可是不该记得人,却没有忘记,此事确实交给谁都不合适。
这厢,舒伶初还在找折枝,可是漱芳阁的人几乎要将此地给翻过来,却任旧没有看到过她。
“折枝怕是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兴许过两日她就自己回来了呢。”以往也是这样三两天不见人的,等过会儿又会突然的出现。
夏禾平日里还能和折枝说两句话,所以在舒伶初找寻折枝不到时,还能帮着说两句话。
折枝向来在院子中便属于三不管的,二房不管,老夫人不管,当然舒伶初也不管,所以经常底下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可是这么四五日都不见人,倒是奇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还是有些担心和责怪。
“唔,总归是我院里的人,去找个人找找吧,也不能这么没规没距的,几天了,人都不见,没得底下的人有样学样”
“是。”夏禾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舒伶初眯着眼睛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没有说话,很快楼下便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夏禾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小绿看到夏禾走下来,连忙殷勤着上前,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我去哪儿要你管不成,好好做好你分内的事儿吧。”
夏禾睨了她一眼,微抬的下巴带着微微的审视,显然不欲多说,倒是小绿见状,似乎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夏禾的不耐烦,任旧热切的凑上前去。
“是是是,夏禾姐姐说的是,奴婢只是想着看能不能哪里为姐姐效劳。”
夏禾眼睛一转,从上到下的朝着她打量了一下,想着舒伶初的吩咐,抿了抿唇。
折枝肯定是要去找的,只是去哪儿找是一回事儿,根本毫无头绪,也不能随便乱找,还不如让眼前的人去呢。
想清楚了这些,她微抬了下巴,鼻孔收缩了两下,侧过身来正对着她。
“我做的事,你能效劳什么?”她冷哼了一声。“不过现下倒是有件不是太打紧的事情你可以帮着去办了。”
小绿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什么事儿呀?”
“小姐寻折枝有些事儿,你去替我寻来罢。”
“啊,好的好的,只是要去哪儿寻呢?”
“要去哪儿寻还要我教你,还要你去寻干嘛?”
小绿脸色一变,腰弯的更低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寻。”
“哼。”
夏禾一扭头便上了楼。
舒伶初见她又上来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夏禾连忙浅笑着上前。
“我吩咐了底下的人去找了。”
“嗯,对了,上次叔父是亲自派人将表妹她们送到家的吗?”
“这奴婢倒是不清楚。”夏禾有些意外,舒伶初为何和她提起这件事情。
“你派人去打听打听吧,毕竟是我母亲妹妹的遗腹女,虽然她做的不对,可也没沾着什么便宜,这次回去后,怕是日子会更难过了,你悄悄找人去给她家里的人敲打一二,别让她知道是我吩咐的。”
“小姐,她都这样对咱们了,你为何。”
明明李茹还怨恨舒伶初,觉得她是可怜她,给的东西她都看不上的才丢给她。
“她不过是个八岁不到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她做的事情是她的选择,而我做的,只是尽我力所能及的去做,无愧于自己的心罢了。”
舒伶初说完,冲着夏禾一笑,在夏禾怔愣的表情下,低头继续研究那日新学会的绣法。
“还是没有找到吗?”
两日后,夏禾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人,面色有些不虞。
“没有,奴婢去问了住在折枝姑娘旁边屋子的人,都说七八日未见她了,府中厨房,守门的婆子,外院的回事处,车马司哪儿都去了,都未见过。”
“那她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可不就是凭空消失了吗,小绿扁了扁嘴,暗中小声的嘟喃道。
“好了,你再继续去找,看看是不是哪里遗漏了,这么大个人,既然未出去,当然还在府中,你速去仔细的寻寻罢。”
“是。”
夏禾拧着眉看着小绿准备离开,眼睛一扫,却发现小绿袖子上的殷红,她拧了拧眉,略微沉吟后,便收起了神色。
心中想着折枝还没有消息,心中一阵烦躁,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后一转身便看到站在身后的两个新提上来的丫头。
“看什么看?”夏禾呵斥道。
“夏禾姐姐恕罪。”
夏禾冷哼了一声,蹬蹬蹬的踩着重重的步子上楼了。
舒伶初拧着眉,她不喜欢这么吵。
“怎么了?”她转头问她。
“小姐,折枝……”
舒伶初接过她的话沉重的问道“还未找到?”
“是的,回事处门房哪儿都问过了,都没见着人,和折枝同住一块的丫头们都说七八日未见了。”
“这么久?”
舒伶初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一愣,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来。
折枝这是怎么了?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折枝自八年前来到她的身边开始,除了少有的几次离开舒府外。
其她时候,几乎都是候在漱芳阁附近的。
就算离府,也每次不过半日便回了。
舒伶初想到上次折枝和她说的,在紫荆院外遇到的人来。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她?
舒伶初心中一沉,可饶是如此,她却并不能说与谁听,她身边除了折枝外,再没有其他人。
折枝的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如今她出事,她却不能帮到她。
这种,未知的,无力感,让舒伶初原本置身事外的世界观有些坍塌。
她在舒府中生活也不容易,虽然未见到当初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却也经常遭到一些人的迫害。
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折枝起到了关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