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悠悠转头,看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说:“我去找男医生来给你上药。”
她可不想在给他上药的时候,也被推到地上,弄的自己一身伤。
说着,便是扶着乔暖走了出去。
程燃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的这片刻,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一出帐篷,乔暖缓缓呼了口气,整个人都是颓废了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卧槽,这人真不愧是少将,一个眼神都冷冰冰的。”
“还是挺佩服莫小安的,竟然敢对这样的男人有心思,也不怕把自己冻死,他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制冷器!”
江念对此不予置否,就算是和连禹诺交往的过程中,她也没有过多的去了解程燃,只知道男人禁欲,自制,冷漠,还挺邪的!
这么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被莫小安攀附,也是无可厚非的。
……
给乔暖上完药,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不时,便有人走进了她们的帐篷里。
男人喘着气,说:“江医生,你去看看吧。”
“看谁?”
“程先生,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感染了,可是,他不让我们近身。”
乔暖说:“你们都不行,江念就可以?”
“所有医生都被叫过去了,但都被男人打了出来。”男医生无奈开口。
程燃身份不简单,他们也不敢随意应付差事,也不敢用强制手段。
远远就看到,帐篷里的人一个一个都被男人扔了出来,每个人都是苦着脸,不敢在进去。
看着江念过来,每个人眼中都是充满了同情。
江念刚刚掀开帐篷的一角,就听到里面咆哮般的一声怒吼。
“滚!”
“程燃,你这么任性,是怎么走到这个位置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奇迹般的没有在说话,转身抬头,看着站在帐篷边的女人。
身材高挑,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随意的一件外套,不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一丝薄薄的愠怒。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如此任性!
就在众人都在等着江念被扔出来的时候,帐篷内,却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隐隐可以听到女人毫不留情的训斥声。
而男人,更是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别说莫小安,乔暖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主治医师惊讶的眨了眨眼,也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几乎出动了基地的所有医生,都被打了出来,这江念就可以?
旋即,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都散了,该忙啥就忙啥去吧!”
莫小安恶狠狠的看着帐篷,目光仿佛要吃人。
乔暖只说:“别看了,那人要是有点眼光都看不上你。”
不知道为什么,乔暖就是想要怼她一句。
“你……”莫小安气愤的瞪着她。
乔暖却都不在理她,甩了甩长发,直接离开了。
江念看着混乱的帐篷,感觉就跟几只猛兽撕掐过一样,她有些无处安身。
看到江念眼底的目光,程燃急忙将床上收拾好,长腿一扫,将跟前的玻璃随便都扫去了一边。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漆黑的眸子落在江念的身上,乖巧的像是一个孩子。
江念……
她走上前,坐了上去、
刚打开医药箱准备替男人上药,男人便是一道惊雷劈下。
“你们都叫我程燃,我是叫程燃吗?”
江念手中动作骤然一顿,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你……你……”
他这是,失忆了?
怎么会!
江念微微蹙眉,半晌后,才是点了点头,说:“你叫程燃!”
“那你呢?”
“江念。”
“念念?”
“……”
“我可以叫你念念吗?”
江念抬头,目光清冷又疏离:“不可以!”
男人霎时有些受伤,垂着头,闷声问:“为什么?”
“我们不熟。”
是的,他们不熟!
程燃伸出手,轻轻拽住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有些祈求,“那我们慢慢熟悉。”
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就算是失忆了,那骨子里的霸道,还是在的。
江念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竟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手都被握的有些疼了。
江念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别说他是连禹诺的好哥们,就算他不是,她与他,那都是两条平行线。
“放手!”
他看着她,两人瞬间僵持住。
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江念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弥漫的越来越多,而男人的脸上,愣是没有任何的神色,不由的秀眉微蹙。
“放手,我要给你上药。”
程燃犹豫了片刻,才是缓缓松开了手,但却仍目光切切的看着江念。
江念利落的将他身上的纱布解开,
枪伤再次裂开,背后的伤口也是血肉模糊的。
江念低头,垂落的几根发丝落在男人的胸前,麻麻痒痒的,专属于女人身上的清香绕在身边,一瞬间,血腥味似乎都是淡了几分。
他垂头,看着女人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洁白的小手在他皮肤上掠过。
眸光,不由深了几分。
就在江念要给他后背上药的时候,抬起头,额头,直接碰上了男人温暖的唇。
她呆了那么一瞬,时间都是在这一刻有片刻的停顿。
她又迅速的移开,坐到了他的身后,兢兢业业的开始上药。
对于先前的事,好像就是一个意外。
“念念?你以前,是我女朋友吗?”
江念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越过程燃耳边的碎发,也不知道落在何处,目无焦距。
“不是,我有未婚夫的!”
是未婚夫,不是男朋友!
程燃坐在床上,背脊笔直,却在江念看不到的地方,双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眸中渐渐漫上了一层阴翳。
她有,未婚夫?
“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念想也没想:“不认识。”
程燃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她说,不认识。
可是,第一眼看到的熟悉感该怎么解释?
替他身上的伤裹好纱布,江念便是站起身离开了。
走的潇洒至极。
程燃颓然的坐在床上,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独自舔舐伤口。
出了帐篷,江念才是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