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看着,面无表情。
大概,知道了这八个字是从何而来。
蓦然抬头,就看到卫轻语一身柔媚的白色礼服,楚楚可怜的样子,手中拿着档案袋,她朝着卫岑走过来,在卫岑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相比于二女儿的乖巧贴心,江念就显得无情多了。
江念冷笑,也是,从他们进入卫家开始,就迫不及待的公开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可是盛川市豪门第一名媛,多少人心向往之,怕是都忘了,卫轻语,是卫家的二小姐!
两厢对比之下,卫岑更是气愤。
“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五年前你就已经对不起林图哥哥了,怎么在中东都要勾引别人,林图哥哥难道对你不好吗?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
江念脸色微冷,目光涔寒,“你有什么资格说五年前的事?卫轻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
话还没说话,脸上就是一痛。
火辣辣的疼。
卫岑站在她跟前,狠狠落下一巴掌。
“你就是这么威胁你妹妹的?”
“是你自己不知检点,未婚先孕,打掉你的孩子,是为你好!”
江念扯唇,想笑,笑不出来,嘴角传来一丝疼痛。
“你知道这件事?”
原来,真的不是意外吗?
“是我指使轻语干的。”事到如今,卫岑也不想在隐瞒了。
五年前,江念才19岁,他不容许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出现。
江念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怀孕九月,她很快就可以生下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还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就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她突然大笑,笑的眼睛都红了,通红通红的,带着些许悲愤。
“卫岑!你真绝情!”江念心寒了。
在知道流掉孩子是卫岑在背后指使时,那仅存的希冀,就已经被灭的一干二净了!
卫岑气的脸色铁青,咆哮:“你说什么!”
江念抿唇,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说的风轻云淡:“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
“脱离关系吧!”
清淡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卫岑心里一紧,直接道:“不行,你马上去给我到沈家给林图道歉,求他原谅!”
卫氏现在需要沈氏的帮助,而沈氏现在,完全是沈林图说了算,而沈林图想要的,只有一个江念!
所以,只要把江念送给沈林图,那么一切都好说。
“江念,你说这是什么话,卫岑毕竟是你父亲,不管你在外面怎么败坏门风,你爸爸也没有将你怎样,你将心比心,你在外面这五年,你爸爸也是担心的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于心在一旁搭腔。
江念自然知道卫岑和于心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她在心里冷笑,以前,会抱着她,对她笑的父亲,已经死了。
死在了过去。
“好!”
他让她去,她就去,只是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你们想要的,就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了!
江念眯起眼睛,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卫轻语的身上,冰冷中夹杂着几分嘲讽,卫轻语看着,只觉得背脊一寒,不由退了一步,移开了目光。
她当年怀孕,卫轻语可是嘘寒问暖,各种关心,还主动买了许多孩子上的玩具,小小的衣服。
她那时就觉得,犯错的是她妈妈,她也不过是夹杂在两个家庭中的受害者,又懂得什么呢?
就在她已经放下戒心的时候,她费尽心力创作的歌曲,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出版爆红,项九九一跃而上成为当红花旦。
只是她当时快要生孩子,无心关注那些。
直到最后孩子死在手术台上,她才看清了卫轻语的嘴脸。
呵……她太轻信别人,她这个娇弱的妹妹,不适合做第一名媛,适合,做一个演员,这演技太好了,让她都上当了。
听到江念这么利落的回道,卫岑倒是有些惊讶了,不过,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下,便道:“这段时间就回来住吧!”
“不用了。”
江念冷漠的看着卫岑,目光从于心和卫轻语的脸上掠过,将她们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说完话,江念转身就走。
这个地方,她多待一秒,都怕污了自己的眼。
出了别墅,江念长长的呼了口气,突然脚腕一痛,她眉心微蹙,弯身看到脚踝处起了个泡,走路时鞋边摩擦,有些痛。
江念脱了高跟鞋,赤脚往前走。
站在路边半个多小时,才是有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江念眨着眼,愣了下。
男人打开车门,走下,江念看着突然站在眼前的人,神色微怔。
“程燃,你怎么会来?”
男人的脸有些阴沉,正垂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男人突然迈开脚往前走了一步,身影罩下,江念扬起头,看着他。
江念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蹙眉微微侧开了脸,不悦的问:“怎么了?”
程燃咬了咬唇,抬起手摸向了她右半边脸,动作细腻温柔。
低声问:“怎么红了?”
手指印,太过清晰,看的程燃心里一痛。
“谁打你的?”
“老子灭了他!”
一瞬间,那双无辜的眸中,便溢出了一股料峭的寒意,隐隐有着暗涌浮动。
江念瞧着,噗嗤笑了一声,在他肩头安抚性的拍了拍,说:“不是来接我的吗?走吧,回去。”
她打开车门,赤脚上了车。
程燃随后跟上,坐在了她的身旁,依旧沉着目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开心!
余光看到江念手中拎着的鞋子,他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脚丫子。
脚趾已经脏了,他目光尖锐,一下子就看到她脚上的伤。
“啊!”腿猝不及防的被抬起,江念一声惊呼,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程燃!”
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冰凉的脚丫子就被男人温热的大手包裹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是一颤,身体仿佛窜过一股电流,忙要缩回脚,反被程燃握的更紧了。
“别动。”
他细细的用手替她擦去了脚上的赃污,目光温柔,仿佛是在看着一件珍宝,珍视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