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言,你过来,我们谈谈!”辛池碰醒了陷入悲伤情绪里的秦知言,说道。
秦知言抹了把眼泪,心里抗拒这个时候与辛池“谈谈”,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秦妈妈看着女儿女婿远去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熄灭的手术室的灯,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秦知言这会儿情绪平静了很多,人也变得正常了,她蹙眉不悦地看向辛池,有些不耐烦地问。不知道这会她老爹还在抢救得在门口守着不能离人吗?
辛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向窗外迷茫的夜色,忽然起风了,轻抚他额前的碎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弄到你家的户口本的?”
秦知言撇了撇嘴,瞪了辛池一眼,“这时候提这事做什么?我现在没兴趣知道了!你爱说不说!”
辛池依旧看着窗外的夜色,停顿稍许,自顾自地又说道:“你爸说,知言是个心里很苦的孩子,如果你能保证以后让她的心慢慢地变甜,我就将我家的户口本交给你!”
秦知言的眸底有光亮轻轻闪烁,她无声地抬起头来,看着辛池那刀削斧刻般精致的侧面轮廓,似乎要透过他这副精美绝伦的皮囊表面看透他的内心,想弄明白他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的?
从秦知言懂事起,她的父亲无论是对她还是对秦知聿,都非常的严厉苛刻,总想将他们俩培养成人中龙凤。
她的父亲做任何事,从来不会考虑她和秦知聿的感受,他只有自己的感受,他的感受就是他们姐弟俩的感受。
这么多年了,秦知言感觉她从未真正与父亲走近过,而她也从未向自己的父亲敞开过心扉。
自从秦知聿出事后,她就更加拼命的学习,勤奋得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国外某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她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拖着一个简易的行李箱,踏上了求学之旅,一去就是六年。
如今,她居然从辛池的口中听到那样的话。
她的心里何止是苦?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的意志力,让她在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终于接受了秦知聿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事实。
早知道会酿成那样的悲剧,她会将自己当时获得的八百块奖学金全部都给秦知聿,他就不会去偷父亲的钱,挨那么重的打,从顶楼跳下,摔得血肉模糊。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秦知言的双眼,她一粉拳打在辛池的胸口,“你怎么那么讨厌,人家好不容易平复的心静,你又跟我说那些做什么?”
辛池一把将秦知言再次揽入怀里,若有所思地说道:“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你和你爸之间这个心结,终归是要解开的!”他的心里却在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不苦?
“这个结没法解,除非小聿能回来……”秦知言哭得视线模糊,头昏眼花,口中呢喃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