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李越正气凛然地问。

“我……”沉思中的朴一凡被吓了一大跳，继而整个人开始一点一滴地崩塌，“我承认，我与钱淑月上过床，有过男女关系，那又能证明什么？”

“既然你觉得你与她发生过关系无伤大雅，为什么一开始撒谎？”李越根本不给朴一凡有喘气的机会，严词问道。

“这个，我撒谎，我没撒谎啊！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毕竟我是已婚的身份！你们应该也查了我的底，知道我老婆和女儿都在国外吧！”

秦知言一直默默地听着，她发现这个朴一凡不仅脑回路清醒，而且还非常的能言善辩，她一直在旁沉着冷静地看着这场审讯，并且手中还握着笔，一旦遇上某个重要的细节，她便默默地记下来。

“很好！”李越显然也见识了朴一凡的“功底”，他勾唇冷冷一笑，却丝毫没有被激怒的神情，始终保持着清醒冷静的头脑，他顿了片刻，将旁边的一份报告拿了过来，在空中晃了晃说道：“这份是钱淑月的尸检报告……”

听到“尸检报告”四个字，朴一凡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并且他的视线定在了李越手里的报告上，可是他也仅仅是将目光锁定而已，眸底并没有暴露内在的丝毫情绪。

李越不紧不慢地翻开了尸检报告的封面，先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抬眸将视线投向对面的朴一凡，鼻底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

朴一凡迎视李越的目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在，自然一些。

李越开始挑选尸检报告上的内容，进行解读：“经查死尸腹内有一未成形胚胎，预计妊娠约十八周……”说到这儿，李越故意顿了顿，重新将目光投向朴一凡，说道：“钱淑月腹中这个胚胎的父亲是你吧！”

李越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朴一凡依旧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那双被铐住的手，老老实实地交叉放在膝盖上。

但这一次，李越明显不打算再给他迂回的时间，继续说道：“经过提取钱淑月腹中胚胎的DNA与你朴一凡的DNA进行比对，相似度99.99%，可以做为父子关系认定！你有什么话说？”

朴一凡摇了摇头，眼底有惆怅，也有迷茫的情绪涌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敢肯定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所以，当她告诉你自己怀孕了，并且要逼你和美国的妻子离婚，你不想离婚，又无法摆脱她，便对她动了杀机，对不对？”李越忽然提高了音量，如当头棒喝一般，震得朴一凡整个人微微一颤。

“不，人不是我杀的！”朴一凡随后轻轻摇头，他虽然仍在否认杀人，但一旁的秦知言却可以清晰地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松动。

这股完全不受朴一凡控制的松动情绪，是他从李越口中得知了钱淑月怀的男婴是他的亲生骨肉之后。

由此，秦知言可以断定，可能直到钱淑月被杀的那一刻，朴一凡都不相信钱淑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估计也是钱淑月横死之后，他或多或少受到良心的遣责时，唯一让他鼓起勇气坚持回避下去的支点。

可谁知这个支点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被一份DNA亲子鉴定结果给毁了。朴一凡的唇角微微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