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

女生有些机械式的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嗯。”

杨行健点点头，解释道：“接下来世界上的鬼魂一定会越来越多，我需要把这些诞生的鬼魂聚集起来，以免他们危害世间。你因为这次的事件，会对鬼魂特别敏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找到没有被约束的鬼魂，把他们的信息告诉我……”

“我做！”女生开口答道，眼神中微微有了些神采，投向自己对象灵魂的位置看去。

对面的男生感觉到女生的目光，反而低下了头不敢看向女生。他虽然之前死了，但他的灵魂犹在，并不是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虽然女生不是自愿的，他依旧心有芥蒂。

感受到这一切的杨行健并没有马上同意女生的请求，而是继续开口说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虽然这个世界开始不断变化，但普通人依旧会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你还有很长的未来！”

“我死后也会变成鬼吗？”女生开口问道。

“理论上是的！”杨行健点点头，如果灵子的影响继续深入，那么每一个人死去以后，他们的灵魂都应该会存在。

至于灵魂有没有寿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如果这些灵魂没有约束，很快便会变成鬼魂，很快便会对人世间造成危害。

“那你准备怎么处罚他们？”女生看一下，慢慢形成鬼魂的张宇和他的母亲王秀秀。

“鬼魂属于阴，如果没有调和，不管是在火焰中还是在太阳下，都会感觉非常难受，如同还有躯体一般在油锅中烹饪。所以我决定张宇放在烈火中焚烧，放在太阳下暴晒。当然，如果想到其他办法，我也准备让他试一试。

至于他的母亲，既然那么爱他，就让她在旁边看着她的儿子受罚！”

在旁边的老鬼婆王秀秀睁大的眼睛，刚变成鬼的张宇还懵懵懂懂，在自己的尸体旁边晃荡，显然意识还没有回归。

“能够保证让他们生不如死吗？”女生又问道。

“生不如死？不不不，应该是死不如生！”杨行健纠正到女生的话语。

“接下来的事情，你把它变成凶杀案吧。”杨行健看着女生的眼睛，模拟之前听到的管系的声音。对于杨灵这个不认识的后辈，他愿意多给一些照料。

“嗯！”女生点点头。

“好。”

语罢，杨行健便要起身离开，接下来他要回家，天色已经不早。

“等等。”女生突然开口叫住杨行健。

杨行健回头看着她木然的脸庞，他开口说道：“我叫宁静！”

杨行健点点头，以强大的鬼气为引将张宇的尸体覆盖，同时用黑暗磨盘之感斩断了张宇与尸体的联系。

“啊！”张宇的意识没有回归，但依旧发出令人心悸的惨叫。他失去了灵魂与肉体间的呼应。

其实，杨行健也不确定他之前能不能斩断灵魂和肉体之间的联系，但观察过母胎孕育婴儿的情况他还是有一些把握的。只不过，不管什么情况，其实对于灵魂本身都不太友好。假设如果失败了，杨行健也不介意将他带走火化。

完成这一切以后，杨行健便与六鬼，慢慢消逝在宁静的眼前。

这时宁静再次看向自己的男友李俊斌，再次看到对方那慌乱的躲闪时，双眼失去光泽瘫倒在床上。

————

杨行健一共7鬼，趁着夜色前进，此时夜色朦胧，并不在高速路上的他们，难以见到一样车辆以及人影。

实际上官方早就对广大农村发出了通知，尽量避免进入夜晚以后离开家门，晚上禁止离开村庄。

离开家十几年的杨行健其实对路径并不熟悉，依靠着年轻时以及偶尔回来祭祀时朦胧的记忆，在经过几次绕路以后，终于在一个小时多之后抵达了崇山村。

而此时已是晚上临近10点，杨行建他的房子在村的一角，是一所红砖黑瓦的老砖房。

农村里面的人大多数修了新房，有的会把老房推倒再建新房，有的则是会在自家的宅基地建造新房，这也就造成了，杨新建的老瓦房在村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农村人休息的早，此时出了几个房间还散发着灯光，大多数都已经熄灯睡觉。虽然杨行健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魂体，但并没有什么人发现杨行健回村了。

从砖房的大门进入房内，最开始来是左右各三个厢房。中间一块空地，空地上也是铺着青砖，青砖的周围开着一个小沟，赫然是屋内用于排水的臭水沟。

再往前便是堂屋，也就是农村人老房子的客厅，地面则是石砖上面随便冻了一些水泥。堂屋的两侧各有两个相反，分别有两个主卧，一个侧卧。堂屋的背后则是一间火房，用来平时烧火做饭。

此时房子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到处都长满了杂草，甚至还有稀疏的灌木。

“唉。”

杨行健叹了一口气，往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虽然父亲没有怎么陪伴他，但他的童年有爷爷奶奶疼爱，过得也是十分快乐的。

这处房子的每一处，都有着他的身影。

本来这处房产，修建时是给他父亲以及他的一个叔叔一人一半。结果父亲因为母亲的事情不怎么回家，后来干脆随着他所爱的人一起走了。

至于他的叔叔，他从小便没有印象。

据说年轻时外出闯荡，被骗进了传销，后来被解救了以后，自觉颜面上过不去便不再回家。每逢年节，这会寄一些钱回来给杨行健的爷爷奶奶，同时也会请周边邻居对杨行健以及照顾。

后来有几次杨行健回来祭奠父母和爷爷奶奶，倒是发现过一些其他祭祀的痕迹，据说是他的叔叔曾经回来过几次，但村中的人都没有什么印象。

杨行健想着过往的事情发呆，周围四鬼也不敢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倒是老鬼婆王秀秀想要发出几声鬼笑，却被另外几鬼死死的捂住。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也，来也不可待，往事不可追也。”

杨行健不由得想起这首先秦词，虽然本意并不是杨行健现在所经历的，但也足以说明他此时的情绪。

“好了，你们有一人看守着他们俩其他三人帮我清理一下院子和房间吧。虽然我们也不用睡觉生活，但总归看着舒心一些。”

杨行建说吧，自己便开始动起手来，没有使用自己的轨迹，却是实化了自己的灵魂，亲手拔去这里的一草一木。

张聪等人见状，留下一人看守张宇两鬼，便也上来帮忙，但却都是不敢使用鬼气。

胜做活的人多，很快院子内部便被清理了出来，杨行健将清理出来的草木枯枝堆在一起，将从张宇尸体上顺来的打火机拿出来点着。

秋天的草木并不是很干燥，火烧起来浓烟也很大，如果是普通人站在这里早已唱的张不开嘴巴。

接着四鬼便将章鱼推到火堆中间，炽热的烈火立刻灼烧着张宇的魂体，让他疼痛异常，发出阵阵惨烈的叫声。

他的母亲王秀秀被王莲压着在一旁观看张宇被火烧，听他发出痛苦的惨叫。

老鬼婆剧烈的挣扎着捆绑他的鬼链，脸上也露出极其痛苦和难过的表情。她恨不得替张宇承受痛苦，但是杨行健不会那么做，甚至未来还会让他亲手给他的儿子张宇添材。

张宇的罪恶和宠溺他的母亲具有极大的关系。可以说是四鬼惨死的帮凶，甚至元凶。

此时四鬼在一旁露出解脱的表情，张宇的痛苦使他们的痛苦得到了解脱。

“咚咚咚！”

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想来是火堆燃起的浓烟惊醒了附近的居民。

杨行健过去开门，只见一个陌生中又有一些熟悉的老伯站在外面。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在干什么？”老伯一上来便是灵魂三连问，脸上充满了警惕。

“您好，我是杨大军的的孙子杨行健。叔叔您是？”杨行健没有慌张，回想不起眼前之人时，便只好开口问道。

“你是健子？哦我想起来了。哎呀，平时都没回来，一时间都没记起来。什么时候回来？吃过饭了吗？晚上有地方住吗？”老伯没有回答杨行健的问题，又是一发灵魂三问。

“回来不久，正在给家里打扫卫生，都已经吃过了。回家带了东西，到时住在自己家就可以了！”杨行健语气恭敬的答道，对于老家的长辈，虽然对于他的流言蜚语未断，但实际上还是对他比较照顾的。

“没有骗我吧！”

“没有没有。”

“唉，以前小的时候，我还打过你的屁股。想不到一转眼，大军叔走了，你父亲也走了，你也长了这么大了，听说都是大老板了……”

在老人的絮絮叨叨中，杨行健终于想起了此人是谁，乃是他的表叔杨俞。

以前杨俞除了父母以外，与杨大军最亲，逢年过节都会送礼，还经常过来帮忙。但那是在杨行健特别小的时候，印象不深。后来杨俞也随着打工大潮出去打工，杨新建和他的见面也就少了，随着长大记忆也变得模糊。

再加上爷爷奶奶去世以后，他与亲戚走动更加少了，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

“俞叔，谢谢您关心，我这边一切都好。明天早上再上你家去拜访您。家里面还很乱，我就不请您进去坐了。周边叔叔伯伯还请您去知会一声，不要担心这边的火光和浓烟。”

一番絮叨之后，杨行健找到机会开口说道。

杨俞向房子内探了探头，确认是在院中心烧的火，其他周边房子防护都做得很好，没有任何起火的迹象。才松了一口气，又嘘寒问暖了几句才告辞离去。

走时还嘀咕了几句，什么“真像。”“可怜。”“回来就好。”之类的。

等人走远以后，杨行健将门关上，回头对着张聪说道：“今天不要再烧了，避免引起慌张，打扰到乡邻休息。”

接着杨行健又看了一眼张宇说道。

“等明天审完他们，给他们定了罪罚，再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