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杰所说的这位学生，名字叫吕楠。严格来说，他是京影的学生不假，但并没有上过高宏杰的课。实际上那会儿高宏杰也不是任课教师。只不过是在校内辅导期间，两人认识了，之后吕楠多次在私下找高宏杰请教。而高宏杰也给他开了不少小灶。一来二去的，便以师徒相称。

和陆非凡想象中的不同，吕楠实际上在摄影圈，还是小有名气的。拿到过华夏摄影金像奖。想找他合作的剧组其实不少，虽然那些大导演一般都有自己的御用摄影师，但也不妨碍他们想要找吕楠合作的心思。所以高宏杰向陆非凡推荐他，还真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谋出路，纯粹就是看陆非凡顺眼。

第二期的《晓说》，就不用陆非凡操心了。奇艺网那边直接就成立了一个小团队，专门为《晓说》服务，随叫随到。

高晓嵩是个很随性的人，经常看《晓说》观众的都知道，《晓说》的拍摄地点非常随性。往往都是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第二期，高晓嵩就选了一个茶馆，这也是他朋友经营的一家高档茶馆。在这拍摄，一个是高晓嵩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再就是替朋友打打广告。

奇艺网狮子大开口，仅仅是一期，ARRTCO方面，就支付了近八十万的广告费用，还要提供嘉宾的服装。所以第二期录制的时候，高晓嵩穿的就很新潮。再配上专门找人定做的扇子，说不出的古怪。

这边在录《晓说》，茶馆的另一边，陆非凡和吕楠第一次见面。

吕楠表面上是一个很斯文的面相，或者说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浓郁的书卷气。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常年奔波在片场，风吹日晒的摄影师。

“听我老师说，陆导您是一个不能看表面的人。在剧组，您的控场能力是一流的。即使是老师，也都愿意完全听你的安排。”吕楠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这个人的气质很怪，听起来明明是恭维的话，但对方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点云淡风轻的意思。但如果真的是云淡风轻的人，又往往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非凡微微的笑了一下，摇头说道：“那是高老师在替我说好话呢，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因为大家合作过很多次了，彼此之前都很熟悉。高老师愿意合作，也是职业素养高，和我没什么太大关系。”

“不管怎样，既然老师推荐我来了，那么我会尽力配合陆导完成这次合作。”吕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摄影团队，我希望用我自己的人，包括灯光。”

陆非凡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快。倒不是接受不了吕楠的要求，而是自己已经拜托了高宏杰，帮忙说服刘真真的加盟。如果答应了吕楠用他自己的灯光师，那置刘真真于何地？

沉吟了一会儿，陆非凡手指点了点桌面，说道：“这样吧，用你自己的摄影团队，这没问题。但是灯光师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合作，可以让他们当做备选。我会同时开两组，另一组是网剧，他们可以去那边帮忙。”

这次轮到吕楠皱眉了，但并没有说什么，仅仅是考虑了一会，便点了点头。

“那合作愉快！”对方起身，递给陆非凡一张名片。

“合作愉快！”

接过名片，两人简单的握了下手。吕楠还有自己的安排，就提前告辞。不过临走前，陆非凡把《致青春》的剧本给了他一份，算是提前了解拍摄内容。

另一边的《晓说》也录制的差不多了，几个奇艺网的职员，都是第一次参与到高晓嵩的节目。听了未删减版的《晓说》，几人的表情都说不出的怪异。

陆非凡暗自摇头，但愿这一期播出之后，广告商不要哭出来。

其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高晓嵩自己也清楚的很。但话匣子有的时候打开了，就没那么容易收回去。陆非凡打算自己再剪辑几期，等到《致青春》正式开机之后，就把剪辑权放手交给高晓嵩。

《致青春》已经准备正式立项了，初步预算是三千万。其中陆非凡以菲凡工作室的名义，投资一千万，版权作价一千万。同时奇艺网和光线传媒各投资一千万，对外号称四千万。同时光线负责发行，预算宣发费用是两千万。这样最后的收益，光线占50%，菲凡工作室占33%，奇艺网占16%。

这也算是陆非凡执导以来，投资最大的一部电影，同时也是光线给出宣发预算最高的一次。王常天亲自担任了出品人，同时派了一位副总和陆非凡一起担任制片人。

不过眼看着一切顺利，就在菲凡工作室申请拍摄许可证的同时，一个陆非凡预料之外的人找上门来。

菲凡工作室的会客室，刘晓茜新找的小助理送进一壶茶，又转身离开，会客室里就只有陆非凡和另外一名男子。

来人穿着一身浅色西装，身材有些胖，一脸的正气。这可能是和从小的家教有和工作经历有关。在这之前，对方是央妈的主持人。之所以说是预料之外，是因为陆非凡原本就想过要先找他。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找了高晓嵩。

来人名字叫马冬。和马冬梅没什么关系，他是华夏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冀的儿子。陆非凡一开始，是想找他合作《奇葩说》的。不过那会儿他正忙着和奇艺网合作自己的综艺《汉字英雄》，最后陆非凡找了高晓嵩。

“马老师，您今天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有事找我？”两人寒暄了几句，陆非凡率先开口询问。

马冬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目的，而是先聊起了最近在奇艺网上播出的《晓说》。

“原本我是想着，你那就是一个脱口秀节目，没想到最后这么火。”马冬苦笑了一下，抬头看向陆非凡，“你看我弄的那个《汉字英雄》了吗？”

“我知道那个节目。”陆非凡点头说道，“高晓嵩不是还当过评委？收视率也不错。”

马冬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笑道：“按说其实这节目在电视台播出的效果不错，观众人数也可以。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在网上的收视效果就一般了。在奇艺网的点击量很一般。这部节目是奇艺网和豫州电视台联合制作的。现在网络播放受挫，奇艺网那边有些微词。”

陆非凡点点头，马冬的说法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汉字英雄》主打的主题是弘扬传统文化，推广汉字学习。为此，新闻出版署还号召过下级部门学习。但是奇艺网面向的广大网民，通常更喜欢看的是那些，新奇的，搞笑的节目。像《汉字英雄》这类节目，在电视台播放或许效果不错，但是在网上就不行了。

“那马老师，您来找我，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呢？”陆非凡再次询问。

“我听说，你在之前找奇艺网合作的时候，提过两档综艺节目的策划，其中一个就是《晓说》对不对?”马冬问道。

“对！”陆非凡直接点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奇艺网的很多管理层都知道。尤其是现在菲凡工作室成了奇异网的股东之一，有不少奇艺网的员工还专门打听过陆非凡的事。

“我想陆导能同意，把另一个综艺节目交给我做。”马冬直接说道。

陆非凡心说，这节目本来就是要给你做的，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没去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陆导你现在也是奇艺网的股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看看你有什么要求没有？”马冬其实内心也很无奈。

如果按照马冬自己的内心，《汉字英雄》才是他最喜欢，也是最想做的节目。自从顶着压力从央妈辞职以后，马冬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汉字英雄》的制作当中。如果不是来自奇艺网这边的压力，马冬也不想上赶子来找陆非凡。

之所以这次放下身段，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压力，另一个就是《晓说》在网络上的成功，让马冬看到了陆非凡的综艺制作潜力。尤其是节目中，高晓嵩的一些话，放在电视台是肯定不能播出的。但在网络上，目前审查还没有那么严格，这或许也是《晓说》风靡网络的原因之一吧。

“马老师，您也先别急着做决定，不如我先给你看看节目的详细策划案再说？”陆非凡笑道。

“那成啊，咱去你办公室？”马冬说道。

“好！”

陆非凡起身，和马冬一起离开会客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陆非凡的办公室，有一个装着玻璃门的大书架。陆非凡从书架上找出当时写好的《奇葩说》的策划案，递给了马冬。

“这似乎是一个辩论节目？怎么起了一个这么奇葩的名字？”马冬大概翻看了一下，有些不解。

“很简单啊。”陆非凡笑了，开口说道，“因为这就是一个披着辩论赛外衣的达人秀而已。我们要找那些真正的奇葩来参与，懂不懂辩论不重要，但是一定要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