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依旧很少联系我,每次我打电话给她,没说几句她就以要写作业为由匆匆挂断。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放心不下又给她班主任打了电话,说她最近没有旷课,学习挺认真。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应该相信她的。
晚上突然失眠,怎么都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到凌晨一点,迷迷糊糊间被电话给震醒,是雪儿打来的。
“你是于亦雪的姐姐吗?我是她同学,她酒精中毒了,你赶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来。”
等了好久才有一辆出租车,急速赶往机场,到医院的时候雪儿还在急救室抢救。
“怎么回事?”我问送雪儿来医院的同学兼室友。
“她的几个同班舍友老欺负她,不得已她在外面租了房子让我和她一起住,可是在班上还得面对那些人,她一直都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每天晚上都失眠,然后就解酒消愁、催眠,我看她喝完酒确实能睡着,也不闹就没在意,谁知昨天晚上她喝的比平时多好几倍,酒精中毒了。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
“不怪你,很感谢你能陪着她,及时送她到医院。”
我焦急的在外面等着,一个小时后,雪儿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准备些养胃的饭等她醒后吃。”
“好的,谢谢医生。”
中途打电话给导员和咖啡厅老板请了假,再给释安发了条短信:我有急事,明天不能陪你去做头发了。刚发送完释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大概给她说了下情况,她坚持要过来,她执行力一向高,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今年你不是本命年,却如此多事。”释安有些纳闷。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事情,只是发生的阶段不同。”我开始有些信命,我身边的亲人都在慢慢离开我,不给我缓冲的时间。
“总会好的。雪儿应该醒了,我们过去吧。”
她好像醒了有一会儿了,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也没叫人,看到我进来,眼神突然变了,里面充满了恨意。
“你满意了吧。”说完不再看我,接下来的日子我于她就好像空气一般不存在,说话不理,喂饭不吃,不得以我只能找她同学过来照顾她。她恨我!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楼道,想着这些事,或许我真的错了,我不了解她所经受过的,却逼迫她去承受那些本可以不用承受的苦难,我所认为的‘对的路’于她不一定真的对,我自认为的好生活不一定能带给她快乐和安生,她健康、开心的活着才最重要。
“行难,怎么在这儿坐着呢,别冻感冒了。”释安把外套拿给我。
“安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这次好像真的做错了,而且错的不轻。”
“总会有办法的。”
“我想不出任何办法,你也看见了,她恨我。”我抱住释安。
“她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你的艰难。”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送她去加拿大吧,她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加拿大?太远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行难,你放心,我有朋友在那边,会帮忙照顾的。”
“只能这样吗?”
“嗯。”
付佐此时打了电话过来,“行难,还好吗?”
“嗯。”
“别担心,我在外地赶不回去,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到,雪儿出国的事宜交给他来办,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
“这......”
“详细事宜等我回学校后跟你说,我这边还忙,先挂了。”
“嗯。”
“我给付佐说的,你一出事他就打电话问了,你没接电话,所以打给了我,他办事一向周到,雪儿的事交给他没问题,都是朋友,别想太多。”
“谢谢你们。”
付佐安排的很周到,一周时间就办理好了所有手续,亦雪也刚好出院,本以为亦雪出国这事上不会同意,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一丝反对,很是配合,只是到走她都没看我一眼,和我说一句话,恨就恨吧,只要她好就行。
出机场的那一瞬,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别难过,亦雪是个好孩子,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那边的房东是我一个表姨,人不错,我已经拜托她,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是要下雪了。
“于行难。”闻声望去,是同样出机场的付佐,“我刚下飞机。”
“事情办的怎么样?”
“还可以。”付佐笑言,看来是很顺利,“你们也没吃饭吧,一起吃个饭吧,坐了五个小时的飞机,一口饭都没吃。”
“您坐的可是国际航班商务舱,怎么会饿着肚子。”释安怼道。
“我是普通肠胃,吃不惯贵族餐。”付佐回道。
付佐没回家或者学校,直接和我们去吃饭,席间,我突然想起来有段日子没见汲安了。
“释安,汲安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舅舅身体一直不好,他请假去美国探望,下学期开学回来。”释安眸光黯淡。
“哦,最近事儿太多都没顾上问他。”
“不过他中途要回来参加期末考试。”释安黯淡之中又散发着希望之光,这两人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家里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马上要期末考,全身心投入备考,当然,家教和咖啡厅的兼职也要继续干,每天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一天睡眠不到五个小时,却感觉不到一丝累。
考完试,本以为会睡个几天几夜,结果竟然整夜整夜的失眠,连着三天都没合眼,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枯瘦,眼睛凹陷,皮肤黯淡,像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四个人一起去吃饭,付佐他们看到我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就一周多没见,你就憔悴成这样了?”
“备考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对了,吃什么?挺饿的。”我转开话题,我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差。
我像饿死鬼投胎一般,大快朵颐,筷子从拿上就没停过,三分之二的菜都是我特别喜欢吃的,知道他们三个饭量小,我也就毫无保留的发挥,一直到每个盘子都差不多干净才感觉好像吃的有些多了。
“喝点儿汤。”付佐盛了碗鱼汤给我。
“你几天没吃饭了?”释安惊讶道,我的饭量本来就大,不过今天好像是以前的两倍。
“每吨都吃,只是没吃多少。”休息不好,没什么胃口,吃饭都是随便应付,骗骗自己的肚子。
“你真是个接地气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