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飒抬眼看了看安星隐,没说话,手臂一用力,将安映雪往安星隐身边一拽,继而松了手。
连看也不看安映雪的状况,抬脚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便开始洗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那么认真。
这一连串的动作倒是做得格外流畅。
看一眼正好摔到自己脚边,正疼得“哎呦”直叫的安映雪,安星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将手里的勺子重新放进瓦罐中,微微蹲下身来:“堂妹,你还没回答我,你这鬼鬼祟祟地跑过来,是想做什么呢?嗯?”
火堆上的火燃烧得正旺,石铁柱捧着一摞碗站在火堆边,看一眼冒着腾腾热气,咕嘟咕嘟直冒泡的瓦罐,又将视线移到了安星隐和安映雪的身上。
嗯!虽然已经很饿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
瓦罐里的疙瘩汤散发着浓郁地香味。
摔在并不平稳地石子上,安映雪疼得龇牙咧嘴。
可那萦绕在鼻端的香味,又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疼痛忽略了大半。
安星隐的话进了她的耳朵,却并没有进到她脑子里。
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视线便一瞬不瞬地落在瓦罐上:“自然是来找吃的!”
一边说着,安映雪一边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拿瓦罐里放着的勺子。
炸豆腐的香味实在太过浓郁,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睛里散发着如狼似虎般的亮光,好似随时都能将瓦罐抱过来,将里面的疙瘩汤喝个干净。
瞧见她的动作,安星隐却也并不阻止,只淡淡地勾了勾唇,定定地看着。
“啊!烫!”
顾不得掌心的疼痛,安映雪一把抓住勺子,却没注意到已经被过了热的勺子,勺柄上的温度丝毫不比瓦罐里的疙瘩汤低。
她烫得一把将勺子扔下,抱着手就在原地跳了起来,因为太过疼痛,眼中还渗出了几滴眼泪。
安星隐撇了撇嘴,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如同拎着一只小动物一般将她直接拎到了前院,然后直接往正屋的门口一扔,便大声道:“既然大伯不会管教子女,不如,我来帮帮大伯,如何?!”
屋子里没有半点儿动静,仿佛没有人似的。
但从纸糊的窗户中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三个坐在炕上的身影。
夜渐渐来临,屋子里有些黑,屋里的三个人屏息凝神,三双眼睛透过厚重的墙壁,直望着外面。
虽看不到,却能听到安映雪的呻吟声。
安星隐并不怜香惜玉,动作甚至有些粗鲁。没有得到回应,她干脆又直接将安映雪的领子拎了起来:“既然大伯不管,那我可就带着人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
安映雪浑身疼得直哆嗦,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忙大叫起来:“爹!娘!救我!救命啊!爹!娘!快来救我!安星隐,你快放开我!安星隐!你这个贱人!你快放开我!不然,我……”
安星隐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直接拽着安映雪出了门,然后一把将她扔进了门边堆砌的雪堆里。
雪堆下面是邻居们长年累月攒起来的牛羊粪。
“啊!”安映雪控制不住地大叫着,手忙脚乱地爬着,爬了好几次,却又被雪滑得摔了好几次。
“安映雪,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惹我!”冰冷的声音,比这寒冬腊月的天还要冷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