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寒起身,整了衣冠,对着慕容道长深施一礼,长躬到地:“慕容先生,秋寒斗胆请你出山相助,若先生出山,秋寒愿以师礼奉之!先生若出,下苍生得救!”
秦秋寒的身姿放的极低,从最开始的亲自求请,到后来的推心长谈,再到现在的以礼相待。他是当朝慧王千岁,整个下都是他们秦家的,他想要一人本不必如此,只需差府中一厮去同甘州府尹上一声,自有甘州府的衙役绑了慕容送给秦秋寒。但现在他却愿自降身份,足以明对慕容的重视。
慕容道长心下十分感动,不仅感动,还有兴奋。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畅快的谈论下大事了,也从没有人能认同他的想法并按照他的想法去实施,秦秋寒是第一个认同他的,是第一个没有骂他狂妄的。秦秋寒不仅是君主,更是知己!
慕容道长把秦秋寒扶起,最后问了一句:“贫道还有一事想问。”
秦秋寒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道长严肃道:“王爷以为,若取下,先取什么?”
秦秋寒垂眸思索,而后抬头,坚定道:“若取下,先取人心!”
慕容道长激动道:“好!好一个若取下先取人心!王爷谋世明主,慕容盼王爷如大旱盼甘霖!”
慕容道长整衣冠跪在秦秋寒身前:“慕容文柏愿追随王爷,效犬马之劳!”
秦秋寒心中一动:“慕容文柏?难道是永平二十六年,年仅十二岁就得中状元,而后在孟县为官两年就挂冠而去的洛洲神童慕容文柏?”
慕容文柏道:“正是!”
秦秋寒大喜,哈哈大笑,亲自把他扶起来:“没想到我竟得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当真是老助我!既然如此,文柏即刻随我动身,一起前往柱洲!”
慕容文柏一愣:“现在就走?这么着急?”
秦秋寒道:“文柏还有别的事?”
慕容文柏虚指三教寺:“我还要料理这些事情。”
温霜雪道:“你已经把被面穿身上了,没有别的事情可料理了!”
秦秋寒憋着笑瞪了她一眼:“胡闹!”
慕容文柏道:“我还要修书一封,请老师派遣他的童儿过来,替我看管寺中财物。”
温霜雪道:“这寺中的财物除了你身上的被面没有其他的。”
慕容文柏强撑道:“总要锁了寺门。”
温霜雪道:“你那寺门但凡动一下就得掉下来,锁不上!青山先生若谴童儿过来还得给你带把锁,恐怕到那时这寺中最值钱的就是青山先生的那把锁!”
慕容文柏面色涨红:“我寺中的房子总是要好生看管的!”
温霜雪手指上方:“方才在屋外还当你这屋子只是窗子破,现在进来才知道你这房子连顶都跟笊篱似的。就这破房子还要什么看管!流浪狗还有三片瓦遮雨,你这房子还不如流浪狗的瓦!难不成你是要童儿管着山上的风,免得把房上最后几根稻草吹跑了?”
秦秋寒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动,但仍然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文柏莫要听她胡,文柏只管放心随我同去,一应用度我自会打点。”
慕容文柏一甩袍袖,气的嘴唇颤抖:“世人都道温尚书的千金是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这般粗鲁!”
温霜雪眉头一挑:“你知道我?”
慕容文柏负手而立,头颅微抬,满脸的高深莫测:“当然知道。”
温霜雪心中一沉,暗道这慕容文柏别又是青山先生那般的高人,只需一眼就能看破她的底细。若是如此,定要敲打他一翻,免得他对秦秋寒些不该的话,让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生间隙!
“你怎么知道的?算出来的?”温霜雪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慕容文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整个下皆知温尚书因失了圣宠,被圣上把娇滴滴的女儿赐给了傻王爷做妾。方才王爷叫你夫人,我又不聋,当然知道你是谁。”
温霜雪松了口气,原来慕容文柏并不是算到了她的身份。但她转念一想,她的身份不是算出来的,那秦秋寒呢?慕容文柏到底是不会算,还是没有算她?
“你又如何知道王爷的身份?”温霜雪又问。
秦秋寒也好奇的看他,也想知道慕容文柏的手段。
慕容文柏脸色一僵,而后不好意思道:“当年殿试,我在朝堂上见过王爷一面。”
“噗!”温霜雪忍不住笑出了声,冲着秦秋寒俏皮的眨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你当他是个高人,没想到却只是记性好。
秦秋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分,慕容文柏纵使不会青山先生那神鬼莫测的本事,就凭他方才的计策,足以展现他的独出手眼。这般人物已经是当世顶尖的谋士,能让他所得是上的眷顾!
秦秋寒道:“文柏,我有一事不解。当年你既然高中状元,又做了县官,为何辞官而去隐居在此?”
慕容文柏道:“王爷有所不知,当年在下虽然做了一县的父母官,但头上还有本府的府尹。那府尹和上官沆瀣一气搜刮民脂民膏,居然还命令在下多征赋税每月缴纳所谓的官员供!在下为官的两年,见到了太多官场的黑暗,自觉清明无望,便也不想再做贪官的帮凶,就辞官而去了。”
秦秋寒面目沉痛:“北昭便是被这些人所祸,若是没有这些人,下不会是这般污浊!”
慕容文柏道:“文柏相信,王爷定能荡涤龌龊,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秦秋寒郑重道:“本王必不会让文柏失望!”
“轰!”三人边边往前院走,还未走到前院,便听得一声巨响。
温霜雪面色一变,以为是居延山谷内的人追上和林见打起来了,一握手中长剑当先冲向前院。
秦秋寒也是变了脸色:“霜雪,你要顾及伤势!”
温霜雪应了一声来到前院,却见林见呆愣愣的站在寺门处,而司马南咧着嘴朝一旁退去。
“出什么事了?”温霜雪问。
司马南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是林兄弄的!”
温霜雪对林见道:“林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见回头看她,无辜道:“某家站的累了,只是想靠一下寺门,谁知道刚靠上去这扇门便掉了下来,多少银钱某家赔就是了。”
秦秋寒同慕容文柏此时也来到前院,慕容文柏听见了林见的话脸上讪讪。
温霜雪回头看向慕容文柏:“你没有门了,青山先生的童儿不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