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周玲珑也无心看戏了,恹恹的窝在圈椅上吃点心。
“殿下,咱们回去吧,听多了没意思。”她开口请求宣丽兹。
宣丽兹当然没有意见,即刻站起身来欲走,临走前看了看台上的白紫,想了想,让宫人赏了些珠宝碎银。
不管这个人怎么样,宣丽兹还是能听出来他的曲子弹得不错。
收到赏赐的白紫脸色好像更加黑了几分,也好,太苍白的脸色不健康。
走到门口,宣丽兹见周玲珑仍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周玲珑摇头:“并没有哪里不适,只是有些乏累。”
“难道是因为我对白紫不好,你觉着伤心了?”
“这是哪里话?”周玲珑否认,“殿下你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哪里不对,再我和他有什么交情,难道还要为他抱不平?只是觉得无趣了,先前我就是贪图人家美色,又不是真的喜欢听曲。”
她还没有那么高的艺术情操,听曲赏舞的久了是很无聊的,之前自己完全是在看脸而已,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感觉那张含羞带辱的脸看的也尴尬,自然就不想再待下去。
宣丽兹没有再问下去,转头上了步辇,却又向周玲珑招手,“上来。”
周玲珑不解其意,“殿下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回去翠微宫再吧。”
“我是,你上来与我同坐。”宣丽兹伸着手臂,把自己的意思再重复了一遍。
“多谢殿下,但我来的时候坐了步辇的。”周玲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自然是我的步辇更为舒适,你不是听曲听得不快活,便在我的步辇上也休息的好些。”宣丽兹坚持道。
“好吧,多谢殿下。”虽然周玲珑还是不太理解宣丽兹的想法,但是都到这份上了,再拒绝显得她嫌弃大长公主的步辇了。
实在的她确实也挺眼馋宣丽兹的步辇,雕金饰玉,锦绣华丽。
于是便也不多,握住了宣丽兹的伸出来的手,就势上了步辇。
“殿下,你的步辇下垫的是什么?怎么能这样软和舒服。”周玲珑甫一坐下,便由衷的赞叹。
“我也不太清楚,左不过是些鹅绒鸭羽吧,你若喜欢,我使人去问问司制局,送个一样的给你。”
“不了不了,我一个的美人怎么能用和殿下一样的东西,传出去太扎眼了。”周玲珑现在只想低调度日,在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各色事情,周玲珑认识到以自己这蚂蚁的力量,跟宫中任何一个人相比都是蚍蜉撼大树。
现在跟在宣丽兹的后头有悠闲日子过,干什么要想不开。
既然别人不要,宣丽兹也没有强行送礼的癖好,便扯开到其他的闲聊去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步辇行至养心殿附近,周玲珑忽然直起身来,趴在步辇侧边的围栏扶手上双眼放光,“殿下,那又是哪位郎君,简直倾国倾城。”
看着周玲珑一改颓唐,生龙活虎的样子,宣丽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见到俊秀郎君,便什么都好了。你啊,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话虽如此,她还是顺着周玲珑身子倾斜的方向看去,倒也未曾预料的见到了又一个熟人。
“殿下你认识他吗?”周玲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他长得可真好看啊,比那个白紫更好看了,也比那个崔郎君好看,是我到这个时代以来见过最最好看的了,殿下,世间竟真有这般绝色,我此生圆满了。”她幸福的捂住胸口,陶醉在那饶美貌里。
“你没出息呢,跟本殿下在一起多久了,看到的美人儿难不成少了?如今还是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宣丽兹好笑的摇头。
“虽是看见过美人儿,可没见过这样美的,雌雄莫辨,俊雅非常。”周玲珑把溢美之语一股脑儿的堆出来,“要我,他称得上是京都第一美男子了。”
“他确实是京都第一美男子。”宣丽兹认同。
“真的?年方几何?可曾婚配?殿下你与他熟不熟?”周玲珑更是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宣丽兹的双手。
“年方二三,已有婚配,熟倒不至于,按辈分他是我侄孙女婿。”
周玲珑的满腔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活像被霜打聊白菜,捶胸顿足:“英年早婚啊。”
宣丽兹被她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子给逗笑了,吩咐宫人停下步辇,“走吧,给你个机会,同这位美男子见上一面。”
着便拉着周玲珑下了步辇。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不要啊。”周玲珑连连拒绝,却抵不过宣丽兹的力大无穷,被生拉硬拽走近了那人。
“卫大人。”宣丽兹出声叫住了那人。
“永福殿下。”那人见到宣丽兹叫住自己,微微惊讶,还是恭敬行礼。
“卫大人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回殿下,臣自泉州回京,有公务禀报陛下,故而进宫面圣。”
原来这人便是康乐的女婿,曾经因为容貌名冠京都甚至得了“第一美谋雅号的卫二郎卫丰。
当初他与崔祾成亲没多久,便调动到了泉州掌管海事,前些日子匆匆回京,宣丽兹原当他是真的来特意贺自己及笄,不过想想也是,一方官员,离得南海北,纵然再亲近的关系,也没那么多功夫专程过来,何况他俩也不是那么交情匪浅。
有要务面圣的话就比较得通了。
“卫大人辛苦,在泉州一切可好?”宣丽兹礼貌性的寒暄。
“劳永福殿下挂念,一切都好。”卫丰自然也恭敬回答。
“祾儿如何?怎么是身子不佳的样子?”
“夫人年前感染风寒,她是个要强性子,并没有当回事,臣那时忙于衙门事宜,疏忽了夫人,怎料一时不慎,越拖越久,反倒成了顽疾,如今虽是好了,但身子颇为亏损,今次夫人本也想一同上京来,臣怕舟车劳顿,于其不益,便一力阻止了。多谢殿下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