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祾卫丰的的事儿没过几,宣丽兹又被叫到了寿康宫,正奇怪还有何事需要这样早的来,她便看见白紫衣冠齐整人模人样的随着太皇太后到了正殿。
“嫂嫂,他这是……”
太皇太后微笑着招呼宣丽兹坐到她身边,“鹰扬国君主下月便要抵达京都,也该给白紫郎君安排妥当,才好迎接外使。”
原来是鹰扬国女皇要来,那么在此之前确实要给鹰扬国继承人为何会在京都编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如今他是什么个身份?”宣丽兹看向今日穿着大齐服饰的白紫,好在鹰扬国人与大齐身量相差不大,否则异域人着大齐衣衫还真是不顺眼的很。
“自然是来大齐游历却迷途的贵族。”白紫笑嘻嘻向宣丽兹行了个礼,“还是凭着一封手札便千里迢迢来寻妻的真少年。”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这样令人反胃。”宣丽兹抽了抽嘴角,这人真是不要面皮的很。
“等一等,”她忽然反应过来,“寻哪个妻?”
“当然是美丽尊贵的殿下你啊。”
宣丽兹操起了梨花茶几,目露凶光,“嫂嫂,旅途艰险,鹰扬国的贵客也可能不心被山匪截杀了对不对?”
“行了,还这样淘气。”太皇太后好笑的制止了宣丽兹,“这原本就是他前来的意愿,实话实会少很多麻烦,你也无需计较。”
“可是嫂嫂我已经……”
话还没完就被太皇太后打断,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紫,柔声向宣丽兹道:“那事儿不是还要你耐心等待,等我查清了他的底细,再筹备也不迟。放心,这不会对那件事有任何影响。”
太皇太后的话宣丽兹不得不听,最后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一个月都要带着白紫一块玩的要求。
她恶狠狠的瞪了白紫一眼,“你别给我找麻烦。”
白紫耸了耸肩,也不是也不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宣丽兹又气了个仰倒。
真是流年不利,第二日被白紫死皮赖脸缠上一块出宫的宣丽兹郁闷非常。
今次是易云兴与她相约,是要一道喝茶听书品茗,宣丽兹对慈活动其实并不太热衷,但既是易云心请求,她倒不好意思拒绝,只当与他多培养培养感情。
这回她连周玲珑和凤紫筠都没有知会,只想静悄悄的出去一趟便罢,谁知马车刚一驶出了宫门,白紫就想提前得到了消息似得蹦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宣丽兹只得让他上了车。
难不成是嫂嫂她故意将风声露给这家伙的?宣丽兹想得头疼,便自顾自的看起话本子来,也不搭理白紫。倒是白紫耐不住性子,凑过来歪头看她的话本子,“你在看什么?沈将军身中十余箭,铠甲衣襟俱都染的鲜红,永福公主闻讯赤足狂奔至沙场之间。噫……”
他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好像被酸的牙疼,倒抽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竟然喜欢看自己为主角的话本子?”
“难道你当真喜欢那个沈和銮。”白紫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不是他不喜欢你,然后你只能将深情埋在心中,默默的看话本子来填补空缺。”
“呕……”宣丽兹搓了搓满身的鸡皮疙瘩,也看不下去话本子了,将它随意的塞到一边,“我是只要书局出了话本子就看,这本是当月最受京都娘子们欢迎的话本,我这才想观瞻一下到底是何等大作,谁存了那心思了。”
光是看她和沈和銮在话本子里卿卿我我就已经够怪异的了,现实是万万扯不上这些关系的。
“那你这回出去,是为了会真正的情郎?”
宣丽兹秀眉一扬,“你这人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还是闭嘴吧。”
白紫不屑的嘁了一声,“等到了自然就见分晓。”
马车驶入茶楼,宣丽兹一下来便看见易云兴含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在马车旁等候,伸手搀扶她下来。
白紫抢先从车里探出身来,搭上了易云心手一跃而下,嬉皮笑脸,“多谢多谢,你们大齐果然是人人好客。”
易云兴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向他拱了拱手,“不知这位郎君是?”
上回看河灯这人就在永福的身边,只是被搪塞过去是侍卫,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了。
“我是永福的未婚夫,从指腹为婚的亲事。”
“别听他瞎。”宣丽兹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白紫解释,“他是异域皇子,来大齐游历迷了路,这一段时间都在京都住着。本不想带他来的,他没皮没脸非得跟来,实在对不住啊,易郎君。”
“既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自然要好生招待,殿下不必道歉。想是贵客要了解大齐风土人情才跟了来,品茗饮茶也是大齐风雅,今日便请贵客也一道体验一番罢。”易云兴面上是谦和有礼的微笑,丝毫没有介意。
“品茗倒是次要,这些我哪里的茶没喝过。”白紫故意走近了他,易云兴身量高,白紫却也不甘示弱,直勾勾的盯着易云兴,话语里满是挑衅,“今我跟来,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蛊惑了我的公主,毕竟我不能让我未来的妻子被糟粕迷了眼。”
“有毛病么。”宣丽兹听到白紫的称呼真是又起了更厉害的鸡皮疙瘩,上前拽开了他,“你今吃错药还是喝多了酒?”
“公主啊,你不懂世间险恶,人心叵测,这么单纯很容易就被人骗的。”
“我看你最像骗子。”宣丽兹狠狠剜了白紫一眼,又露出抱歉的神情对易云欣:“他这人疯疯癫癫,但我得了嫂嫂的吩咐要善待,你也别放在心上,咱们自去咱们的,不理他。”
易云兴笑容不动如山,“殿下既了不理无聊之人,我自然也谨遵殿下的命令。”
“啧啧啧,我可真是伤透了心,公主你就这样对你的夫君?”白紫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接下来的时间内,他都叽叽喳喳个没完,最后宣丽兹本该是与易云兴品茗喝茶聊,都成了与白紫的主场。
“对不住,下回我定然躲开他,咱们再一起喝茶。”临别时分,宣丽兹满怀歉意。
易云泄是面色如常,“殿下永远不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要殿下愿意,我随时恭候。”
“那你就等着吧,其实我们那边的风俗,等我和公主成婚后,也不是不能让她养你,你们这里叫什么来着,面首。”
白紫恶劣的笑着插话,易云兴终于维持不住笑意,眼看大战在即,宣丽兹赶紧连拉带拽的拖着白紫上了马车,连道别也顾不上再与易云兴一声。
“你今真是疯了。”宣丽兹很生气,白紫最后的话着实过分了些。
白紫不以为然,“那个人就不是好人,我只是用了激将法罢了,你瞧着吧,他很快就要暴露他的本性了。”
“你别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下回再也不准跟我一起出来。”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易云兴缓缓回到茶楼包厢,对着粗衣短褐仆从模样的人沉了脸,一改在人前春风化雨的柔和,“那个白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竟敢与他争永福,还出言侮辱他。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