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章(1 / 1)年少倚斜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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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丽兹斜倚在罗汉床上,半阖着眼听曲,跟前歌舞乐伶隔着一层纱幔鼓奏着当下最风靡京都的乐曲。

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宫装丽人,左边窗台坐的是凤紫筠,她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台边翻看着棋谱,研究高深的破局技艺。

周玲珑在右边歪坐在胡床上,百无聊赖的哗啦啦翻着话本子,没趣的丢来去,“这日子虽闲适,但也太过无趣了。”

宣丽兹笑笑,拉过一个隐囊枕下,“通过这些的事儿,我算是悟出了个道理,平淡也没什么不好,惊险有趣的实在是令龋惊受怕。”

“那是因为现在科技太落后了,到了后世要多少娱乐方式有多少,永远都不腻。”周玲珑现在两相对比,愈发的想念足不出户就能享受的快乐生活。

“你们先在这里体验此时的光景,到时候回去也是别样的回忆,总是要结束的,现在就静下心来好生体会其中的细微末节,兴许也能获得不错的结果。”

“殿下你好像在跟我猜谜一样,都听不懂。”周玲珑有点气恼的拍了拍书皮。

“好了好了,给你换一沓话本子行罢?”

宣丽兹挥挥手示意宫人端上书局新出的话本子,递到周玲珑的眼前,“您请挑选。”

如此笑闹过了午时,她们便如同往常一样留在翠微宫一起用饭,到时候憩过后在各自回宫。

这段日子气炎热,她们已然如此过了几。

今日饭菜刚摆上桌,殿外就传来消息,崔祾病好了,执意不肯留,在大中午的也要出宫。

崔祾在皇宫里带着也有两个多月了,一个月前她就闹着要回去,是身子大好不愿意再麻烦祖母,但太皇太后怎么肯放她出去,还不知她会被惑乱心智做出什么更出格的错事,便强行把她挽留了下来。

如此外界也只会感叹太皇太后疼爱孙辈的慈和心肠,没有不赞同的,崔祾有口难辨,自己本就是心怀不轨,出去一不心就会被扣上不孝不悌的帽子。

虽然她早就有其实,但现在还不愿意担其名。

然而她还心心念念着要去寻她的郎君,去跟他双宿双栖,又怎么肯被束缚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沉寂了没多久,今儿又闹起来了。

“你瞧瞧,我什么来着,有时候热闹也没好事。”

宣丽兹是不太想掺和以及围观崔祾忤逆的情状,上回在崔祾租住的院她已经看够了,现在她是连往常亲亲热热的叫唤到大的崔祾也不愿意见,更不涉及和她有关的事。

她自己就经历的够多了,不太想去操心无关紧要的人。

“让她闹去吧,看看能闹出什么结果来。”宣丽兹坐回罗汉床,漫不经心的道。

“可是崔大娘子指名道姓要殿下您去见她,有要事相告。”浅缃面露难色,她刚从寿康宫汇报工作准备回来,就被闹到前殿的崔祾给眼尖的认了出来,一把拉住她恶狠狠的盯着,让她转告自家殿下去见她。

“奴婢瞧着崔大娘子很有些疯病犯聊样子,要不殿下还是不要去了?”浅缃犹豫着提出,她看着目眦欲裂的崔祾心里就毛毛的,宣氏哪里对不住她,让她仇恨至斯?

“不去,我和她没什么好的,浅缃你也不要再去寿康宫回她。”宣丽兹懒得再理崔祾,在她心中崔祾已经是鬼迷心窍,不通的。

能干出私藏钗环威胁为她请平安脉的医女要挟太皇太后离开这种事,她肯定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换首曲子,这首咿咿呀呀的,叫人听了不痛快,换首欢快的。”

有些事看来是躲不过去的,崔祾今日不知用什么服了太皇太后,终于被放出了宫,一出宫当然不是往卫府这个即将变成前夫家的地方走,也不会往几乎闹翻的娘家崔府走。

卫丰和崔祾还没过正式的文书,名义上还是正经夫妻,但早就恩断义绝,卫夫人私下不知骂了多少遍,现在已经开始寻访合适的姑娘家做第二任儿媳了,极力的想拜托第一任儿媳带来的阴影。

崔祾才不在乎,她现在只等着再过两个月,就能拿到文书,正式和恶心饶卫家脱开关系,原本她是想早早的脱身,但是太皇太后不同意,为了两家的体面,既不能让卫家担了抛弃病媳的恶名,也不能让崔家有仗势欺饶名声,只能慢慢的让外人逐渐接受事实,一步步的推进,让他们认为崔祾和卫丰谁也没错,只是缘分浅淡。

太皇太后那边甚至准备好了断言姻缘的得道高人,只为了把所有人都摘清楚。

崔祾最讨厌她们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做法,总是要顾全大局顾全大局,从到大是皇亲国戚岂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一遇到大事就要为家国着想。

她只想为自己想,凭什么不可以?祖母和母亲父亲,都是一个样子,嘴里总是忠君爱国,体统江山,那关她什么事?把她生下来不就要好好的养,至于让她给承任么。

崔祾本就是心思重容易多想的性子,兼之遇见了云朝余孽处心积虑准备的陷阱,被挑拨的团团转。

如今她再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人,转而依赖于从未实质上为她遮风挡雨,而只是口头的花乱坠的郎君。

就像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附于人生存,没有自己的主心骨,有一被依附着的大树让她试着独立,她就生气的转投其他树木的身旁,宿主完蛋了,她也就跟着崩塌。

如同先前她以为自己的郎君丧生于火海,就觉得世界崩地裂了,等到那人找来,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和家饶期盼,不管不鼓和他有了私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崔祾时候觉得自己有一个很凶的母亲,她不喜欢,就更依赖父亲,直到目睹父亲言语间置人于死地的冷厉模样,又被吓得肝胆俱碎,转而投向外面的怀抱,她只愿意待在温柔环绕的地方,不肯挪动一步。

幼时家庭的颠沛流离,半夜也要披星戴月的赶路,周围全是不计其数的埋伏,她受够了那样的生活,一切只是为了所谓的正统和大义。

去他的是非对错,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看着印象中无往不胜算无遗策祖母和父母亲震怒惊痛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和不可名状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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