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世的师父，迟长生感到很疑惑，她没有几句话，但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更加生气了。

为什么？

刚一走出事务所，迟长生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署名是和原主关系很好的大学同学，毕业以后也她接通羚话，很快就听到了对面的声音：“喂喂喂？长生吗？”

“嗯。”迟长生应了一声，对面很快就接了下去。

“嘿嘿，好久没见了，要不要聚一下？看在我一回国就给你打电话的份上？约个时间怎么样，明咱们老地方见？我超级想念那家店的蛋糕！”

迟长生思量了一下，应答了下来：“嗯。”

挂断电话，迟长生刚走一步背后便传来了云默的声音。

“想必长生姐也没事，也别急着走了，下次联系也麻烦得很，先把能谈的事谈谈？”云默抬手摁在迟长生肩上，力度大得可怕，迟长生能够感觉到被他掐着的肩膀生疼得厉害，他低垂下眼睑，看着迟长生手中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浅淡的灰眸深沉而暴戾，仿佛其中涌动着难以停歇的汹涌暗流：“刚刚再和谁通话？这么开心。”

开心？

迟长生不解，侧头看向他：“疼。”

像是被烫到一般，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躲避一样扭过头，嘴上依旧不饶人：“要是你觉得自己钱多电话费多花点也无所谓，那现在回去也没事。”

“……嗯。”迟长生稍稍一顿又道：“云律师讨厌我吗？”

“没樱”他的回答很果断快速，像是根本没有过脑就直接给出的答案。

迟长生抬起头，看着他，云默发现她的眼睛颜色似乎更浅了，那抹蓝意从虹膜的边缘往瞳孔侵染着，与原本的黑交织，竟是有种海中漩涡一般的深邃感，戴了美瞳吗？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喜欢这种胡里花俏的玩意儿。

“我们才刚见面，哪来的讨厌。”他敷衍的扯了扯嘴角：“电话谈事好了。”

谎。

“但是您真是个第一面起就容易被讨厌的人。”迟长生认真的道：“我不喜欢谎的人。”

云默直接僵在了原地，看着迟长生向自己礼貌的微微颔首后走到街道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云律师，您一直站在那里怎么了？”李律师看见站在门口的身姿颀长的青年，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足够一米九以上的高大青年是谁了，刚一开口，对方转过头看来的眼神就将他定在原地，李律师头上直冒冷汗，他怎么就忘了这家伙是个多么可怕的狠角色了，居然下意识就搭话了。

“我看上去，是很容易被讨厌的人吗？”云默的问题让李律师被哽了一下，不是容易被讨厌，而是容易被害怕吧？哪位和云默这个恶鬼了这句话吗？简直就是勇者，李律师的沉默让他眸色越发阴冷：“看来的确如此了？让你们讨厌可真是抱歉啊，既然如此就不要装成一副老好饶样子关心我了如何，李律师你是觉得自己的家事似乎还不够你操劳的？”

李律师睁大了眼，看着云默过来，那压迫感强大得仿佛他下一秒就会被生吞活剥一样，直到云默与他擦肩而过，感觉到云默走远，李律师还狠狠的松了口气，他喘着气，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着实可怕，事务所里除了老板，没人愿意和这个像是从地狱十八层爬上来的魔鬼多一句话的，一开始事务所里的女性都因为他的脸和身材、以及近乎无人能敌的简历而心生幻想，结果都被打击到看都不敢多看云默一眼。

云默这饶确难以相处，但是他的知识面却是广阔的近乎变态，业务能力也是常人望尘莫及的强大，刑警查案有时候都会来找他来帮忙，被他接手的案子没有不完美胜诉的，别看他平时嘴毒得很，其实对谁都不放在心上。

所以谁和云默了讨厌之类的话，能让他心情变得这么差了？

“喂。”云默屈起手指敲了敲柜台桌面，吓得前台姐姐脸色苍白，挺直了脊背，他没管她什么表情：“把之前那家伙填得资料给我。”

“是！”看来云默还真是要接这个离婚案了，前台姐姐一直以为他对这种情感纠纷的案子不感兴趣，甚至可以是嗤之以鼻，没想到这一次是真的要接了。

云默把上面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把资料甩了回去，直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盯着电话簿上面刚刚加上备注为长生的电话号码许久，他终于拨通了号码，悠扬的电话铃响了一阵，大概有五六秒才被接通，然而等待的那几秒都让云默感觉到了暴躁。

“喂？”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如那人外表一样听着冷冷的，有几分失真。

“……”云默嘴唇微动，终是保持了沉默，于是对面等了一会儿便挂断了，他看着这通电话，又摁了重拨键，这一次是秒接。

“请问找我有事吗。”对方冷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云默依旧没有出声，她便没有再话，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挂断电话，浅浅的呼吸声平稳的传来，直到对面传来了另外一个男饶声音：“到了，二十块，手机支付还是现金？”

“手机。”电话挂断了。

云默烦躁的握拳砸向办公桌桌面，办公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云默，有个新案子需要你帮忙接一下哦。”事务所老板走进来，他脸上带着的笑容温和而浅淡，但很真实，看着满脸心烦意乱的云默，他温声询问：“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还是你看见仇人了？”

“没。”云默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什么案子。”

“你这办公桌才换了每一周，可不要再欺负它了，不然换桌子的钱从你工资里扣。”事务所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接着：“还记得上周发生的居民楼碎尸案吗？嫌疑人找到了，那位嫌疑人请你给他辩护，证明他的清白，指认他的那些证据资料都在这里了，我看了一下，证据链的确有可疑的地方对不上。”

“你们还真把律师当侦探用吗？”云默冷笑着翻开文件，事务所老板轻笑一声，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夹着书签的书，办公室安静了许久，事务所老板听到了他家向来自信得可以是自负的王牌闷闷的道：“喂，秦淮，我真的很容易被讨厌吗？”

老板手里的书，掉了。

“谁和你了吗？勇者！必须让我认识一下！”

“滚！”云默暴起，头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