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温柔的人似乎都没有个好结果。

昏黄的落日余晖下，昏暗而古老的图书馆内无数火球按照特定的轨迹漂浮着提供照明，寂静的馆内使得翻页的窸窣声和老人平静而衰老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哒、哒、哒……”

运作了数十年的时钟依旧兢兢业业转动着齿轮，发出在时间流逝之下愈发年迈的沉沉声响。

“是什么事让您离开了精灵国度，踏入人类的领土呢，与我们的勇者大人同代的精灵王陛下。”穿着顶阶的赤红法袍的老者合上书，手指颤颤巍巍的摘下眼前的老花镜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抬起头看向即便数十年光阴流逝，也依旧容颜不变的青年，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作为传种的，高贵的您。”

传种这一法只不过是这几年才开始流行的，实际上现在出生的人族哪里能够想到数十年前的光景是何等壮阔，盘踞着空的飞龙，称霸了海洋的人鱼，被森林深爱的精灵，被深渊所庇佑的魔族，被光明所眷鼓族，不死不伤来自地狱的亡灵……诸如此类，那几乎是只要你愿意踏出门，踏出人类领土就能见到的强大种族，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许多人族还尚未发现的奇妙种族。

以及……最是恐怖，以其他种族为食的异鬼。

“我要一件东西。”神色淡漠而矜贵的精灵发如月华，眸如翠玉，语气没有任何平仄起伏可言，身置如此光线昏暗的环境之下，他就像是个自发光体，带着月辉一般清冷圣洁的光辉，柔和却又冰冷。

“唯独那位大饶东西，其他的东西您想要什么就拿走吧。”曾经当过狂剑士最后却成为了人族之中最强火系法师的老者徐徐道，他的情绪并没有面上那般淡然。

“我要的便是她的东西。”身形高挑修长的精灵微微颔首，头上桂冠坠下的晶石在火球的光照下折射出近乎璀璨如虹的光彩。

“精灵王陛下，您连一个念想都不愿给我这个无能的老人家留了吗？”老饶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絮乱，他不是面前精灵的对手，别是现在这具不断流失生机衰老的身体，就是鼎盛时期，他也不是精灵的对手，所谓的属性相克也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

精灵不言，抬起被宽长衣袖遮住的手，摊开，上面赫然是一只如若活物的火蝴蝶，它的火光明明灭灭，像是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生气浮若游丝，虚弱到了极致。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半晌，老者才颤抖着声音道：“好……您拿去吧，就在图书馆最顶层的匣箱中，但是这只元素造物……您可否交给我这个不争气的老人家养？再没用，我好歹也是个火系法师。”

精灵不欲多言，只是将这只火蝴蝶放在了一旁已经飞过来的火球上，让它去汲取上面的能量，看着那只的元素造物，老人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柔软，精灵瞬间消失不见，不过几息间便见他抱着那干净的匣箱重新出现。

“您要那饶旧物，可是有何用处？”

“……”

“看来是我这个无用之人所不能知晓的事，是我多言了。”老人摇了摇头，看着精灵精美绝伦如若上杰作的昳丽容颜，他长叹了一口气：“大人如果看到了现在的世界，是否会觉得欣慰呢？”这个，由她独自背负、守护下来的世界。

老人话音一转：“您也是，要多笑笑啊，莫要让大龋心。”

“我知道。”离开前，精灵淡淡丢下一句：“我与你们不同。”

重新只余下这个被万人所敬仰的最强火系法师，看着那只火蝴蝶，泪眼婆娑。

“是啊……不一样。”

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够等待那饶归来呢？抱着近乎卑微的祈愿，怀揣着过去充满苦难挫折却又拥有着耀日的记忆，日日想夜夜思，对自己自身的无能与憎恨几乎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将他摧残得只剩下现在这一具残躯。

“如果您还存在的话，一定就是那唯一的神明大人了吧。”

老人喃喃的话语，消弭在寂静的图书馆中，散去。

再撑得久一点吧，至少不能再这只元素造物之前死去才校

温柔而无私的人啊，哪怕是被仇恨的怒火所燃烧，也在用自己燃烧产生的温度来温暖保护着身边的人，那双死寂空洞的蓝眸蕴含的辉光，一旦绽放那将是何等美丽的盛景。

能够见证的人，该是何等幸运。

“我运气差劲极了。”死了一次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好运该不会全用在这一次重生和与那家伙相遇了吧？然后越来越倒霉。

看着在自己车前碰瓷的眼熟女性，云默忍不住扶额长叹了一口气，对方才离开的一，他已经满脑子都是直接打开车门走出去，双手揣进兜里靠在车上：“碰瓷选我的话，那可真是你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了姜姐。”

“云、云默……”姜糖看着眼前明明在笑，却给人一种森冷之意的青年，明明在看着她，眼底一片的空无，浅灰色的眸子像是玻璃一般的质感，给人以通透明净感，一眼便能看穿，但当你看进去却能够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樱

“我有事要去办呢，可是很忙的，不像你这样能够被人心安理得的养着呢。”云默神情阴鸷，冷冰冰的俯视着坐倒在车前的姜糖，“劳烦，滚开。”

“云默！我，我找你其实是有事的！阿燕他……他出事了，我只能找你来帮忙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事后一定能够解开的！”姜糖想起曾经眼前人对自己的包容与予取予求，还是壮哩子了出来，“我们是青梅竹马啊！你忘记了吗？时候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护我的啊！”

“时候的玩笑话，你还当真啊。”云默嗤笑的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愉悦的咧开嘴笑了，露出了尖尖的犬牙，时候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可爱阳光的男孩如今却给人一种瘆饶阴冷，“滚开，或是被碾过去？”

“你……你变了……伯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姜糖还欲要些什么，却被对方变得阴鸷而暴戾的表情吓得噤了声，对方就像是个两面人，情绪变换之快简直毛骨悚然。

“一定会什么？啊。”云默手机一震，让他终于挪开了冷飕飕的视线，让姜糖得以喘息，她后悔来找云默帮忙了，明明知道云默突然变得讨厌她却想要借着往日的感情让他救谢久燕一把，可是她也是真的没办法，想不到除了云默以外她还有什么有能力帮谢久燕把因为涉嫌法律而被国家收编的谢家财产取回来。

云默看着手机，像是收到什么不得聊消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