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上来吧，孤倒要看看你这眼巴巴说的多好吃。”子善带着笑意说道。

“好嘞，您就瞧好吧！”阿灵高兴的回答道。

“阿五，这是怎么了？”萧肆刚想走，眼角却看到了阿五正跪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阿五做错了点事儿，奴婢让他跪的，现在就带他回去，是内厂的事儿。”萧肆上一前一步，回道。

“那孤就先走了。”子善得到结果，点点头，迈步就走了，丝毫没有问阿五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怎么处罚。

子善一向不会做出，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情，尤其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这条道理更是时时刻刻谨记。

他很清楚自己到底会什么，不会什么，也因此，从来不会轻易插手任何一个部门的运作。

尤其是像内厂，中曲这种严密的情报组织，他一点都不懂，更不会插手。

起码，现阶段他不会插手。

看着子善带着阿灵，身后跟着甲十二等人走远了，萧肆走到阿五面前。

居高临下的问道：“知道咱家为什么让你跪吗？”

“孙儿不知。”阿五手扶着膝盖，恭顺的回答。

萧肆对他有知遇之恩，无论如何，哪怕是没有理由的处罚，他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站起来，跟咱家走。”萧肆终究不忍心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这个几乎由他一手养大，视若亲孙的孩子。

“谢爷爷。”阿五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跟着萧肆的身后，走了出去。

萧肆一路走，走到了自己的住所。

按理说，萧肆这个资格，这个资历，这个品级，虽然内宫不可以，但是在外宫，是可以乘小轿，住好一点的住所的。

子善也提出许他这些，但是无一例外，每次都被萧肆拒绝了。

“跪下。”刚一进门，萧肆的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阿五应声而跪。

那噗通一声，听着都替他膝盖疼。

“想了一路，想出来到底错哪儿了吗？”萧肆坐在矮榻上，打理着放在桌子上的拂尘问道。

“孙儿愚钝，请爷爷明示。”阿五一叩首说道。

“咱家问你，你是谁？”萧肆问道。

“孙儿，是阿五。”阿五有些迟疑的回答，他能感觉出来，萧肆要的好像不是这个答案，但是他只能说这个。

别的，他不清楚啊。

“错，你是陛下的奴婢！”萧肆的声音平淡如水，可是让阿五感受到庞大的压力。

“你是陛下的奴婢，咱家问你，陛下的行踪为何报给咱家知道，陛下不吃饭，你不想着尽心劝谏，反倒是巴巴的来寻咱家。”

“若咱家不成，你要把陛下今晚未吃饭这件事儿，宣传的满宫皆知吗?”

“你第一天受训，咱家就严肃的告诉过你，帝踪是大事，不准随意泄露，这些东西你都就饭吃了吗？”萧肆的声音越来越高，表情越来越严肃。

“爷爷，爷爷又不是外人。”阿五眼神有些迷茫。

在他心里，萧肆是最终于陛下的人，为何不能和萧肆说呢？

“这不是谁的问题，问题是你根本没有把陛下放在心上，这样你让咱家百年之后如何放心的下。”萧肆见阿五还认识不到错误，眉目满是失望。

“没有，孙儿没有，是孙儿错了，孙儿一定改！”阿五惶惶然的再次磕头说道。

“阿五，咱家是疼你，可是咱家不能拿陛下开玩笑，再有这样的事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内厂去。”萧肆终究是老了，对阿五难免有了回护之心。

否则，哪有现在的这一番指责训斥，早就将阿五扔回内厂不管了，更不会在子善面前有那么一番掩饰。

“请爷爷放心，孙儿绝不再犯！”阿五眼神坚定，诚恳的说道。

“自己掌嘴二十，留个教训，晚饭也别吃了，回去伺候陛下。”

“服侍人的也给我学起来，有天陛下就带你出去，难道要陛下伺候你吗？你是陛下的奴婢，不是谁家的公子哥！”萧肆对阿五下达了最终判决。

“诺。”阿五点点头，随即快速的扬起手掌，打了自己二十下。

阿五打的利索极了，不过几息之后，就打完了。

他是下了狠手的，萧肆亲自发话，他可一点都不敢投机取巧，别说只是让他掌嘴，就是萧肆命令他自戕，阿五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的。

“记住教训了？”萧肆看着满脸指痕的脸问道。

“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回吧，记得万事以陛下为先。”萧肆摆了摆手，放了阿五走。

就在阿五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又被萧肆叫住了。

“一会儿若是陛下问你，你就说你办错了件事儿，陛下好心，给你药膏你就接着，知道吗？”

“诺。”阿五再次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他知道，萧爷爷心里还是疼他的。

否则，也不会在陛下面前替他隐瞒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回到寝殿，子善正好吃完，阿灵指挥着小内侍们撤菜，收拾。

虽然子善吃了饭，但是终究因为瘟疫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也就没吃多少。

“奴婢见过陛下。”阿五有些口齿不清的行礼道。

“阿五，你的嘴怎么了？抬起来给孤瞧瞧。”子善一下子就听出了异常。

阿五抬起了那张进殿内一直抵着的脸，看向子善。

“诶呦，这是怎么了？”子善吓了好一跳，急急的站起来走到阿五身边问道。

“是奴婢犯了错，萧爷爷赏的。”阿五回答道。

“疼不疼啊！”子善有些怜惜的看向阿五。

“是奴婢该打。”阿五避开了这个问题。

“阿灵，去拿些药膏，就拿孤练武受伤用的，特意给孤配的那种。”子善吩咐旁边的阿灵道。

阿灵应了一声，也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去取了。

子善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岁了，而阿五本来年纪就不大，看着更显小，必不可免的对他有些怜惜。

毕竟，在他的前世，这么大的孩子还是在读高中呢，在这里，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也因为这，平时不管是甲十二他们，还是阿灵阿五犯了什么错，子善都不怎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