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季淼就真的暂时不再让自己思考,只是跟王扬一起说说笑笑,偶尔还能出去庄园外散散心。
这天,因为王扬又带季淼去了后院的草坪上去散心。
白天的后院看起来总是那么明亮静雅,开阔的草坪一望无际,远处玻璃温室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璀璨的光,里面绿意盎然,完全察觉不到什么危险。
可只看一处的风景,季淼觉得有点腻味了。转头看向肆无忌惮坐在草坪上的王扬,季淼提着建议:“王扬,我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啊,是规定了只能在这里散心吗?”
王扬爽快的点头答应了:“好啊,我无所谓。我们去哪里看看。”
季淼微微一笑:“我们去前院。”
王扬一愣,狐疑的看着她:“你不会还想着怎么突破呢吧?”
季淼阴森森的:“呵呵,怎么会。只不过忽然有点想前院里的那些藤蔓,不知道上次抽了我一顿后,它们过的还开不开心呢?”
王扬:“”
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王扬扯着有点干渴的嗓子打哈哈:“这个这个应该可以有吧。”
季淼敲敲自己的轮椅扶手,笑的十分开心:“那就成,快快快,我们这就去看看!”
王扬只好推着季淼往庄园的前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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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许昆,炎月珀,,黑衣人,心腹甲,心腹乙几个人也终于结束了检查期,各自拿到了临时行动特许证。
才一出来,心腹甲就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蹦蹦跳跳的停不下来:“我的天呐,快憋死了,可算出来了!”
心腹乙在他旁边认同的点头,绕是自诩冷静少动,但被这么关了七天,他也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眼看心腹甲兴奋的呼号引来了另外几个人不满的目光,许昆只好一巴掌排在他,脑袋上:“好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做。你号的那几下子,别人都看过来了,别丢人。”
心腹甲被自己老大一教训,捂着脑袋不说话了。
许昆管好了心腹甲,就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炎月珀。如果之前他还觉得这人可有可无的话,那现在而言,他的观点可全都变了。
季淼失踪的前一个小时,这位看着文质彬彬的人就已经摸清楚了庄园地形。发动他们摸索后的第二个小时,就已经发现了底下的研究所。
凭借着其出色的谋略,愣是只用了一晚上,就让他们寥寥几个人撬动了整个地下,搞得只能亲自出面调节。
虽然最后不知道他为什么又不动作了,但是许昆总觉得,只要他想,没准还真能把这里给毁了。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炎月珀也寻着目光看向了许昆那里。放下嫌弃的扯着自己衣服的手,炎月珀端正了自己的姿态,才摆出个疑问的表情看向许昆:“怎么了?”
他的外衫被季淼拿走了,本来干净的内衫经过这几天的蹂躏,也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毁形象。
难道连许昆都忍不了了?
许昆则佩服的朝他抱抱拳:“只不过想起几天前的那场战斗,酣畅淋漓啊。兄弟这智商,佩服佩服。”
炎月珀一听,高兴了:“过奖过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次我再跑不了的时候,做完团队的智商担当,你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保护我?”
许昆默了默,想起之前被心腹甲和心腹乙扛着跑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受。几次张张嘴,他终于吐出一句:“可是之前的打斗中,我看你要比我们厉害一点,速度上也很迅速。”
炎月珀摆摆手打消他的疑惑:“我属于爆发型选手,开始能打而已。真让我来个马拉松似逃跑,那是绝对不行的。”
听炎月珀这么大大咧咧的自爆弱点,许昆心里条件反射般的一阵警惕,看了看周围的人,他皱皱眉苦笑:“炎月小哥不要掉以轻心,不过身出敌营,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炎月珀也不辩驳:“嗯,说的有理。”
话到这里,他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状态了:“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各自回安排的房间里收拾一下自己吧。我们这样确实是太不得体了。”
这时候,同为大老爷们的几个人,就表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特质了。
以许昆和心腹甲乙为一组的糙汉子组至今才想起来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随后干呕着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而黑衣人则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仿佛自己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清洁小技巧。
旁边的炎月珀一听,仔细做了一下衡权,最后还是觉得黑衣人这种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b格的技能更加吸引人,遂又忍受着滞留了几分钟,打算讨教一下高招。
最后在得知主要是体质因素之后,只好遗憾的拂袖离去,抓紧时间洗澡去了。
几人迅速洗完澡,又想尽办法逼着黑衣人洗澡换衣服之后,终于收拾整齐,打听好了季淼和王扬所在的方位,浩浩荡荡的朝花园外进发。
找到了后院,却没见到人影。众人只好试探的顺着车轱辘印继续往前走,最后终于在前院找到了两人。
许昆看见季淼的样子,还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只见条条墨绿色藤蔓绕着两人“妖娆”的舞动着,在这样生机盎然而诡异的场景下,季淼坐在墨黑的轮椅上,正柔软的笑着仰头看向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
青年一头墨黑的短发,脸部轮廓分明,双目深邃,身姿如松。也正带着点懵懂的看着季淼。
哪怕是这样的冲击下,心腹甲也下意识的搜寻起细节来。果不其然,季淼的姿态虽然柔软放松,但是那只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死死收紧,这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看到此处,心腹甲又不自觉的看向旁边光鲜亮丽,笑意盎然的炎月珀,瞬间有点同情他了。
想当时季淼失踪的时候,炎月珀那个表情一直徘徊在自己的命要没了,和要了重伤季淼的那个人的命之间,样子十分恐怖。
当时心腹甲就有了点猜测,可能季淼跟这个炎月珀还真点什么也说不定雾。
而现在,欣喜若狂大雾的炎月珀却要面对一个对别人娇羞万分大大大雾的季淼,这实在不可谓是一场人间惨剧。
他脑补这些的空当,炎月珀就已经三步两步来到了季淼轮椅边,可能是察觉到了季淼的僵硬。炎月珀犹豫了一下,就上前一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脸上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扭曲。
看着季淼,炎月珀低声道:“你没事吧?”
季淼此时内心一群草泥马呼啸着来回扑腾着,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没事。
本来她是想砍几段藤蔓解解压,出出气的,毕竟之前在小路上和后来的水池边,自己受伤都少不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参与。
等两人来到了前院,才发现那些往日里逮谁抽谁的藤蔓旁边,此时却早就已经站了一个人。
最奇怪的是,这些藤蔓在这人面前,还乖顺的不可思议。
这就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
本来都决定好好休养的季淼此时脑袋嗖嗖转得飞快。心里想了好几种套出藤蔓的点子,最后她胸有成竹的让王扬把自己推了过去。
还没开口,那张左看右看都有点熟悉的脸,就让她刚要吐出的字收了回去。季淼神色从容的一拍身后王扬的手臂:“王扬,这里已经有人了,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玩儿吧。”
王扬:“???”不是,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正要说什么,就见季淼再次转向那个青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人,打扰了。”
青年叹着气:“你就是最近基地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季淼吧?那旁边就是王扬小兄弟了?
不要紧,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大家一起来看这些小家伙更好。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吧,我叫温颐,是基地里的藤蔓训养师。”
季淼心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温颐了,但凡来的人不是云月两族的人,我也不用跑这么快的。
她是真没想到,这外面的家族还真能打入世界内部,看这情况,估计比她适应的都好,真是。
看王扬还有按照原计划进行,季淼只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脸上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为了力求真诚,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呵呵,你太客气了。”
丰富的表演因为干巴巴的一句话,直接让周围的气氛都显得怪异起来。
也幸好这时候炎月珀帮忙缓解了一下,不然可能她当场就要露馅儿了。
眼前的炎月珀依然一副想笑却又硬要压着的扭曲表情。
季淼看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季淼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前辈您来啦?那还真是太好了。正好我忽然有事想要跟您谈一谈,不知道您有时间没?”
看她那副倒霉相,炎月珀几乎要笑出声来。连忙看向一边,炎月珀憋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稳了稳自己的声线,他才继续道:“嗯,没问”最后一个字伴随着一点变音给关了回去,炎月珀只好加上点头的动作,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
虽然过程可能有点毛病,但总算结果没问题。季淼如释重负,连忙对对面的温颐道:“那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我还有点事情,告辞。”
在温颐似乎看到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的目光之下,她就利落的催促着王扬,拉着炎月珀的袖子离开。
这一幕落在旁边的许昆眼里,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心腹甲左看看完全呆滞的温颐,右看看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雾雾雾,连说话都变了调,却依然乖乖被季淼拉走的炎月珀。内心对季淼善解人意的印象已经变了味道。
而此时,同样看完全程的许昆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要转头跟上季淼的脚步,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心腹甲变化多端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他一巴掌拍在心腹甲脑袋上,色厉内荏的道:“想什么呢你,快走了!”
心腹甲被拍的不服气,反驳的振振有词:“如果不是老大你有一样,你怎么会知道我想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话一出,就被心腹乙捂住了嘴巴。心腹乙恨铁不成钢看着心腹甲:“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我们想的是正事,但这不妨碍我们猜到你那浅显的脑子里藏的东西好吗?别贫嘴了,小心老大揍你!”
心腹甲“哼”了一声,揭开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转身朝季淼的方向跑过去了:“我才不信呢!”
目送着心腹甲离开,心腹乙跟着许昆又走了一段距离,见周围都没人了,他才看向许昆:“老大,看来那份名单应该也没那么简单。”
许昆则神色严肃:“我到底是低估了一些东西。”
他之前见的分明就是在之前就刀疤的那个神秘人,治愈感染的药,在不同层面穿梭的财力,光是想一想,许昆就已经对那人的目的感到胆战心惊了。
更不要说现在的底下研究所,现在连本来已经死了的王彬都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还有谈判时他的意思,竟然在寻找那份名单上的救世主,那些人难道真的有特殊的地方?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许昆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如果自己所信仰的,所认知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那他做这么多的意义又是为什么呢?
在这之前,自己所做出的所有牺牲,所发出的每一句誓言,真的是值得的吗?
久久的闭上眼睛,半晌,许昆才终于平复下自己因为一系列变故而动摇的内心。
一旁的心腹乙一看就知道他是又想到了那里。等他总算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心腹乙才有点担心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