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的成绩在几天后公布，校园荣誉榜上，李暖君以比第二名高出8分的成绩稳稳位居高一年级榜第一名，语文和英语接近满分。

胡老师很高兴，连带整个高二二班，都沉浸在一种骄傲的氛围当中。然而，当事人李暖君却没多大的变化，甚至，同桌的颜柯感觉李暖君这要比前几天更麻木了。

下课了，李暖君却依旧在做练习册，漂亮的小脸无喜亦无悲，根本就没有表情，木头人了似的。

莫晓羽很担心！

“唉！”颜柯这次考得也不差，年级前三十，她很满意也很开心。然而，开心之余又不免担心，因为李暖君接近于木头人的表情让她和莫晓羽手足无措，若不是莫晓羽死命拦着，颜柯肯定要去十六班找陆清恒问个清楚的。

除了李暖君和陆清恒，谁都不知道考完试当天发生了什么，颜柯和莫晓羽只知道，李暖君在期中考最后一天中午没回寝室没吃饭，电话关机短信不回，人间蒸发似的。再后来，李暖君回来了，就成了这样子，三魂少了五魄。

莫晓羽抬胳膊撞了一下颜柯，用眼睛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然后亲昵挽着李暖君胳膊，笑问，“暖君，走啦，吃饭啦！”

“哦。”李暖君抬头看了看颜柯和莫晓羽，开始合上练习册，收拾东西。

三个人到达食堂的时候，已经不是高峰期，所以，空位子还是有很多的。

然而，那么不凑巧碰到陆清恒，而陆清恒的正对面，陈书宁清秀的脸红扑扑的，看见是李暖君，还抬眸特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渣男！”

颜柯声音不大不小，距离不远，陆清恒和陈书宁都能听得见。

“别说了！”莫晓羽挤眉弄眼去扯颜柯，然后转过脸笑盈盈问李暖君，“暖君，要不我们过去那边坐吧！”莫晓羽所指的位置，在一个边上，刚好跟陆清恒这边是死角。

“哦！”李暖君也反抗，乖巧点头。

陆清恒背影僵了一下，微不可闻。

“渣男，说的就是他！”颜柯坐下来的时候，故意把餐盘重重搁在桌面上，引起周围不少同学侧目。

“够了够了，姑奶奶你省点心好不？”莫晓羽伸手去扯颜柯，示意她看李暖君的表情。

李暖君表情有些木纳，好像颜柯和莫晓羽说的跟她没关系一样，垂眸安静吃着饭。

她能说什么呢？李暖君还没想好。

陆清恒没吃几口便没再继续吃了，心头莫名烦躁。而他之所以会跟陈书宁一起还要前几天说起，陈书宁的父母双双出差了，陈书宁也在父母出差的第二天在陈佩芝的帮助下搬进了陆宅。向来不怎么搭理儿子的陈佩芝因为陈书宁的到来连带对陆清恒都温和很多。

再有就是，陆清恒常用的车子回厂修理去了，考完试那天他开车撞了路旁的广告牌，后来，陆丰年就把钥匙收了回去，也把陆丰年自己的司机调回来接送陆清恒和陈书宁上学。

“清恒哥哥，我看你没怎么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要不要一起到外面吃？”陈书宁看着陆清恒餐盘上没有怎么动的饭菜，声色温柔询问道。

“不用，你慢吃！”陆清恒胃口全无，站起来欲要离开。本来，他就不是同陈书宁一起来的，只不过是在食堂遇上，陈书宁坐过来他没有拒绝。

再有，陈书宁这几天也帮他缓和了和陈佩芝之间的关系。

“等等，清恒哥哥！”陈书宁急忙叫住陆清恒。

陆清恒停下脚步，回头，蹙眉看着她，神色清淡冷漠。

陈书宁声音不大不小，“没什么，晚上下课，一起回家吗？”这些天，陈书宁自然也是坐陆家的车回陆家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同学都有很多。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陆清恒跟陈书宁一起回家？

陆清恒眉头更皱了，丢下一句，“再说！”便离开了。

“好，我等你！”陈书宁依旧笑盈盈目送着陆清恒离开。

“不吃了，没有胃口！”颜柯自然听到了陈书宁和陆清恒的对话，要说陈书宁不是故意说给李暖君听的她都不信。

李暖君依旧安静吃饭，却如嚼蜡。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像没有立场。

过了又一会，向来不在学校吃饭的程筱筱穿着小皮鞋登登登走了上来，径直向着陈书宁的方向走去，火气很大，路过的同学都下意识躲开了她。

不过一分钟，一碗水对着陈书宁当头淋下，程筱筱啪一声扔掉碗，双手撑着桌面，凑过身直视被淋地狼狈不堪的陈书宁，“陈书宁，是不是觉得很爽？”

陈书宁颤抖着，缩着肩膀，似畏惧，所以并不回嘴。

“陈书宁，你装什么装？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程筱筱扯着嘴角，也不怕有没有人听得到，继续说着，“你以为，你在陆奶奶面前说了我的坏话，陆奶奶就会更喜欢你了？”

陈书宁抿唇，起身要离开，却被跟随程筱筱的几个女生堵住了去路，几个女生把陈书宁围在中间，此刻，可怜又半湿的陈书宁看起来更狼狈也更可怜了。

“陈书宁，别跟我装可怜。”程筱筱火气大地很，拉过陈书宁的校服扯来扯去，“有本事就大方一点，别在背后搞这种让人看不起的小动作。”

“我没有！”陈书宁声音很低，似解释似惧怕。

“没有？你敢说不是你跟陆奶奶说我成绩年级倒数，还仗势欺人欺负同学的？”程筱筱逼问。

陈书宁咬唇，没回答，显然默认了。

“陈书宁，你以为仗着你爸妈那点关系就能上天了？”程筱筱扯着嘴角讥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配吗？”

陈书宁依旧微微低着头，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众人哗然，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但也有看不过眼的出声讨伐程筱筱。

“不想死的就闭嘴！”程筱筱右手食指指着众人，凶狠的模样环视一圈后，那些看不过眼的人噤若寒蝉了。

颜柯似乎很兴奋，招呼莫晓羽和李暖君，“快看快看，后宫争宠来了！”

莫晓羽白眼，不予苟同！

李暖君则是安静垂着头，不管程筱筱和陈书宁说的是什么，也不关她的事。她也没有那个圣心仁义去救陈书宁，谁会管情敌的死活？更何况，刚才上来的时候，陈书宁的目光，她可是看得明白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暖君觉得自己没必要当吃力不讨好的好心人，她也没这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