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诧异的挑眉,“为什么?”
慕容渺淡淡扫了她一眼,缓步走到地下暗河边,清洗素手,难得一幅冷冷清清的样子,毋庸置疑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裴九想要反驳,可一想到刚刚才吃过人家烤的肉,现在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唉,果然是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啊!
可心下还是十分疑惑,总觉得慕容渺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如今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当然,排除和忽略半年前的话,那便是在凤国国宴上,他那令人扼腕的一句话,“本王就喜欢自残的女子……”
还有第二次他的无辜调戏,“你怕我?”
第三次,他真假难辨的失忆,“对不起,你是我娘子吧?”
第四次,“阿九,为夫是清白的……”
第五次,哦,也就是这一次,他却一反常态,虽然对她依然迁就,可却让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或许,他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甚至,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慕容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次日,难得睡了个自然醒的裴九一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幽深含笑的碧色眸子。
她愣了愣,等到反应过来时,立刻连滚带爬的跳到床下,呼吸急促的看着此刻正斜躺在床上,玉体横陈,姿态撩人的某只狐狸精!
只手撑头,墨发束着一根简单的流云白玉簪,丝丝缕缕洒在身上,与衣袂长衫纠缠。暖杏色宽袖下划出优雅弧度,露出光洁匀称的削瘦裸臂,肌肤赛雪。
裴九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双颊顿时一阵燥热,可目光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移向对方那削尖性感的下巴,嗯,衣领很高,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引人入胜的欣长颈项。
“该死的衣服啊……”裴九喃喃出声,旋即又忍不住抽自己一巴掌,靠!她在想什么?
像慕容渺这种比姬无欢还小白脸的家伙,她裴九不喜欢!
嗯,裴九讨厌小白脸!
“你这是想赖账吗?”见她一脸懊悔不已的模样,慕容渺忽然危险的眯起他那双美丽的碧色剪水眸子。
“谁想赖账……”裴九下意识就要反驳,可四个字一出口,却又觉得不对,顿时刹住了车,立刻恼羞成怒,指着他愤恨道:“你……”
你字才刚出口,裴九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边横躺在地上,看起来不怎么像睡觉一样姿势的墨冥兄弟,顿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化愤怒为气喘吁吁的笑,继续,“你……”
但她此刻着实你不出什么金玉良言来。
倒是慕容渺见她憋的辛苦,十分善解人意的提醒她道:“厚颜无耻。”
裴九崇拜,“你好有自知之明!”
慕容渺闻言,极为受伤的看了裴九一眼,黯然神伤的垂下长睫,语气落寞的像是惨遭裴九抛弃,“原来,为夫在娘子心中,就是这般的……不堪。”
明知道这货是只扮猪吃老虎的大尾巴狼,但谁让裴九就是对美男就是心慈手软呢。
事后,当她和阿澜在宸国摄政王府的后院,瞌着瓜子,说起这桩八卦时,阿澜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说,“阿九,这是病,得治!”
当然,这个是后话。
而现在,果不其然,裴九的老毛病就这么毫不迟疑的犯了,于是她神情缓和了几分,用自以为温柔的眼神看着慕容渺,语重心长的安慰道:“我知道,我懂的,虽然你看起来不要脸,但其实你是一个很要脸的人”
慕容渺:“……”
慕容渺带着裴九在这个地宫墓室逛了整整一天,期间没有看到粽子,让慕容渺大显身手一番,裴九很是失望。但好在他们在那条通往黑暗深处的地下暗河里,捕捉到了几条鱼,才不至于饿肚子。
墨冥是黄昏醒来的,可当他发现自己是以那样一个诡异不雅的姿势爬起来时,裴九觉得,他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看慕容渺的眼神,也是恶毒的不能再恶毒了……
对于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裴九只能给出言简意赅的八个大字,那就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裴九哀叹一声,觉得等她出去以后一定要离这兄弟俩十万八千里,免得日后再打起来殃及池鱼。
忽然,慕容渺皱眉丢下手中那烤的半熟的三斤鲢鱼,挑剔道:“活水养的鱼烤出来的味道怎的这般难闻?”
裴九痛心不已的看着地上那条虽说是半生不熟,但已经散发出香喷喷味道的天然烤鱼,不免委屈的看向慕容渺,“大爷,你们内功深厚,顶个十天半月不吃饭仍然可以活蹦乱跳,可我这凡夫俗子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慕容渺有些迟疑,半晌,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居然当着裴九的面,扯了扯领口,偏过头去,视死如归道:“来吧。”
裴九:“滚。”
“一起滚。”慕容渺不要脸的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