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留惊颤颤巍巍,气的脸蛋通红,身后火光映照下,能清晰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都跟着颤抖出了晶莹水珠,倒是颇为惹人怜爱,但在曹梦得眼中却越发觉得想要欺负蹂躏一番。
恰在此时,琴师开口道:“夫人把殿下救上来了。”
“嘿!真的!”曹梦得看着那头裴九将慕容渺拖着爬上了岸,心头大石落地,道:“我们殿下头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做属下的真怕掌握不当分寸在旁打扰到他们。”
留惊道:“我们几个冒然出现在夫人面前,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怪罪。”
曹梦得把手搭在留惊脖子上,笑道:“呵,你当殿下会不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放心,只要把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肯定能功过相抵了。”
留惊额头绷紧隐忍,但却没有挥开他的魔爪,只是冷冷道:“灵幽可不好对付。”
琴师道:“杀灵幽,毁铃音,殿下此举颇为怪异。”
说完,发现四道目光齐刷刷朝他看来,他方觉失言,颔首解释道:“我并非质疑殿下,只是觉得,若想天下无铃音,殿下应会将此事交于上杀城百里少主才对。毕竟只要上杀城一句封音令,天下哪个地方还敢铸造铃铛?”
“其实杀灵幽我能理解,可能是殿下最近突然心血来潮看他不顺眼。但这毁铃音我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殿下最近突然不喜欢听铃铛的声音了?”曹梦得一脸困惑,询问一旁的琴师道:“诸葛给你的信中,可有此解?”
琴师摇头,留惊嗤笑,“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还需要解释吗?”
曹梦得见他一本正经的忠心耿耿,想要调笑,却又瞥见琴师有些凝重的神色,立马改口问,“诸葛可是在信中还说了些什么?”
“有,他说治标不治本,需得提防夫人。”
……
这边,裴九将慕容渺半拖半拽弄上岸后,已是累的快要虚脱了,她坐倒在地上,对面湿漉漉的慕容渺正在用一双水洗净似的清湛碧眸晶亮注视着她。
裴九喘了口气,见坐在对面的慕容渺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双眼一瞪,凶巴巴道:“这下酒该醒了吧?喝个交杯酒你都能耍酒疯,可真是好样的!出息啊,火烧酒楼,跳湖洗澡的,你咋不上天呢?”
“阿九。”慕容渺看着她,碧眸里氲出委屈,“你凶……”
裴九要笑了,“我凶?你酒还没醒吧?酒量酒品再差人家好歹也是一碗倒,你一口醉啊,酒都嫌你丢人。”
慕容渺瑟缩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阿九……”
好吧,裴九被他看的有些说不下去了,风一吹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就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吸了吸鼻子,看向酒楼的方向,那里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只是原本花红柳绿的一座有缘人才能进的酒楼,此刻变成了外焦里嫩。她就说吧,做酒楼就应该有身为酒楼的觉悟,安分守己,劳什子学人家装逼佛系,这下好了吧,逼格没够,先香消玉殒了。
又是一阵风来,她忍不住也瑟缩了一下,思忖着再这样下去也不行,迟早会感冒,慕容渺那三个抽风的属下也不知道此刻跑哪去了,关键时刻却都不出现。
正想着要不要和这位不靠谱的殿下商量商量回去的事,也不知道他喝醉了还认不认得回去的路,肩膀却被人一搂,背后靠入了一个冷香湿热的怀抱。
“阿九,不冷。”慕容渺下巴压到她的颈窝,话语乖巧幼稚到有些傻白甜……
裴九无语,哭笑不得,心中又有些暖。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湿漉漉的怀抱紧贴着后背能清晰感受到慕容渺的体温,还有微微加速的心跳,加之成年男子的气息扫在耳畔的敏感区,裴九很快就有种水深火热的感觉,心猿意马,心慌意乱不足以形容现在这种突如其来,一言难尽的感觉。
她推开慕容渺,站起身来,在他仰头困惑的目光中,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音道:“咳,我们回去吧?”
慕容渺眨了眨眼睛,依旧仰着头看她,“阿九,亲。”
“什么?”裴九没有听清楚,拉着他道:“先起来再说,地上凉。”
慕容渺被她拽着,纹丝不动,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她,“亲……”
裴九这下听清楚了,看他的眼神,终于也变得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