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若楠看着姜离的脸，一下语塞，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特别是现在气氛正是两人平静甜蜜之时。

“说说看，这几天你不是一直憋着吗？凌晨三点发了一条消息给我，我第二天赶飞机都没来得及回复你。”

许若楠想起那条信息，心里一阵难受，她手指紧紧攥着衣摆，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姜离的眼睛说：“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关于你的过去，关于你离开我的那四年的事。”

姜离听到许若楠的话，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的诧异或苦恼，只是嗓音低沉平静地说：“嗯，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修手机那天，遇到了你以前的初中同学。他跟我说了些关于你初中时候的事儿。”

“我的初中同学？噢……然后呢？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姜离别开脸，放眼望向远处的落日。

此时的天空呈现出一层银灰和暗红的渐变色，头顶的天空慢慢变暗，光源逐渐远去消失。头顶上的光感小路灯一下啪地亮了，白炽光照射下来，给姜离的侧脸描上一层阴影，让人分辨不出来此时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许若楠小声地回答说：“他给我看了你们以前初中的帖子，关于你……以前欺负同学的、还有跟我说了你有欺负他的事儿。”

姜离没来由地哼笑一声，他转过头来看着笑眯眯地看着许若楠，说：“哈哈、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然后呢？他就只跟你抱怨了这些？没别的？”

姜离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愉悦，以至于许若楠怀疑他是不是理解错了自己的话，还是说这个人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过错？

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说：“你知道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认真点！”

“我也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而且我也挺认真的！”姜离反驳说。

“喂、你当初欺负人啊！你背叛了他！你还找人打了他！他可是你的朋友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一点儿悔改之意都没有？”许若楠有点儿着急地对他说。

姜离愣了愣，转过身子眼睛很严肃地盯着她，说：“你这是在生我的气？这我是和他之间的事儿吧？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许若楠想不到姜离会是这个态度，更不能理解他为什么现在的他脸色转变得那么快，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她会想起凌胜那天告诫过自己的话，那便是，姜离黑暗的一面，是你想象不到的。

“凌胜说我被你骗了，你根本不是我想像的那个样子，你以前所做的事儿，你全都瞒着我不是么？要不是有人提醒我，你会瞒着我一辈子么？”

姜离眉头紧锁，神情有点儿难受地看着许若楠，哑着声音说：“我以前的事儿，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你现在看见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愿意让你看见的，我希望你看见的。以前过去了的事情，我明明不想提起，不愿提起，更不希望在你面前提起，但为什么……你偏偏要扒开来看呢？”

许若楠垂下头，讷讷地说：“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会不会还是那样。”

这话刚说出口，姜离突然脸色大变，他一脸震惊又受伤地凝视着许若楠，良久，嘴角隐忍地向下弯了弯，明明眉头紧蹙，却还得强壮镇定地说：“哈……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所以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虚伪的人？暴力戾气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以前说过的吧，以后有什么事儿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更信任我一点儿啊！”

“那真是对不起！唯独这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而且也不想继续下去。”姜离冷冷地说。

“为什么？！”许若楠显然被他这更决绝的回答震惊住了，明明自己都这么鼓起勇气跟他说出来了，这还有什么好隐藏的？难道摊开来好好说开了不行吗？别人都知道，为什么就非得瞒着自己？许若楠不能理解，她朝他吼了一声：“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啊！”

“我忍不住了不行吗？我不想提起，你为什么非得让我说？扒开别人的伤口看就那么让你开心吗？还是说这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你自己的好奇心理？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不是凌胜，我没他那么坚强还能跟别人若无其事地说起这些破事儿，我也没有他那样强悍的心理，能将这些事深深铭记在心那么多年。你知道吗？我拼了命地想要将这些事忘记，想让它从我脑海离永远删除，可为什么……现在你又要让我回想起来呢？”姜离神情痛苦地朝许若楠喊过来，让她一下懵了，眼睛没有聚焦地呆呆地看着他，回过神来，眼眶一下湿润了。

许若楠一下觉得很委屈，有种难言的刺痛感涌上心头，她眼睛噙满泪水，瞪着姜离吼道：“你凶我干什么？！怎么你这什么态度啊？我就问问、怎么了！？合着你自己反到成了受害人了呗？那么大反应！我想你当年欺负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姜离也不镇定了，呼吸急促得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他自暴自弃地说：“许若楠你还真是有正义感啊！那么替他着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啦！是啊是啊！他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虚伪又阴暗！还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怎么？你怕了？”

许若楠愣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她咬咬牙，狠下心狠狠地瞪着他，说：“是，我怕了！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事儿不能提！真是对不起啊！平白无故踩着你的雷区真是对不起啊！让你那么难受那么生气真是对不起啊！对你以前的事儿抱着不该有的好奇心真的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姜离，你放心吧，啊！你以前的事儿不跟我提我完全没问题啊！你丫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尽管瞒着吧！我他妈也不想知道！”

她一把拽开脖子上的项链，连着手上的盒子一起用力扔到姜离的身上，然后用尽全力，从他身边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