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弥勒佛般行礼后退,未几,从身后的长桌上取来一个方形的托盘,讪讪笑道:“将军您请过目。”
秦牧也眉眼一垂,便看清了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条白绫。
“陛下何意?”
惠帝似笑非笑:“这个呢,是刚刚青儿来的时候拿来的。”
秦牧也嗤笑:“七公主想在这儿搭个秋千吗?”
惠帝:“……”
“爱卿也会说笑了。”
惠帝顾左右而言他:“听说昨晚秦爱卿调查偷窃一事,大闹了玉仑宫,可有此事?”
秦牧也已经猜到,楚青刚才来惠帝这儿,十之八九上演了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是有一点他搞不明白。
在除夕晚宴之上,他已经表态,会答应惠帝的赐婚。
这个女人今日来此闹腾,又是为的哪般。
秦牧也坐到惠帝让人给他赐的座位上,一扶衣摆,泰然而坐。
“昨日在玉仑宫外发现血迹,微臣便带人去了玉仑宫搜查,难道陛下觉得微臣此举不妥?”
惠帝一顿:“这个,是朕让爱卿全力调查乾坤镜失窃一事,自然无所不妥,只是……”
惠帝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
他觉得秦牧也坐着,他站着,有点不是那么回事。
惠帝清了清嗓子:“听青儿说,当时她在沐浴,她的婢女也告知了爱卿,爱卿还要执意而入……青儿毕竟是女儿家。”
秦牧也道:“窃贼心狠手辣,随时有可能伤及公主,微臣以为,无论如何,殿下的安危是为第一位,适才唐突了,微臣相信,公主殿下善解人意,应该能体会微臣的苦衷。”
好一张诡辩之舌。
惠帝笑笑:“那是那是,朕已经劝过青儿,她虽为女儿家脸皮薄,但还是通情理的。”
“不过,”惠帝话音一转:“青儿昨夜受惊不小,这些时日,爱卿就不用去玉仑宫督促她练箭了。”
秦牧也掩下情绪。
原来费此周折,是为此。
出了御书房,秦牧也没有直接出宫,步子不自觉的移往西南方向的玉仑宫而去。
玉仑宫门口没有守卫,门半开着,秦牧也刚迈入,便听到一阵夜莺般清脆的笑容从院内传来。
今日阳光明媚。
院中摆了一章圆形长桌,桌子旁围着四个女人,皆屏气凝神,盯着桌子正中的一块宣纸之上。
楚青双手合十,拿到耳边摇了摇,然后又送到嘴边吹了口气。
在秋蝉、春柳、夏荷期待的目光中,狡黠的一笑,手一松,手里的骰子滚了几圈,停在了宣纸上。
“一,本宫赢了。”
楚青拿起自己面前的小珠子,在画满格子的宣纸上挪了一步,顺利到达终点。
她们在玩掷骰子游戏。
最后一个格子边画了一个小笼子。
“解救公主成功,来来来,都掏钱掏钱。”
秋蝉还罢,春柳跟夏荷极不情愿的从小手绢里掏出一两银子,她们上个月刚被罚了钱,这个月还没过几天,又输了一两。
什么样的家底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殿下,您都赢了两次了。”春柳瘪嘴。
楚青毫无同情心的拿过银子:“本宫又没出老千,只能说本宫手气好,那要不,今天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