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浅浅一笑:“是呀大婶,我是北面来的,来的时候遇到土匪,我跟家里人走散了,身上也没钱,所以……只能睡这儿了。”
“哎哟,”那妇女连连叹气,看了看拿着叉子的女孩:“俺这儿土匪太猖獗了,二妮,还拿着叉子干啥呢,快放下。”
“哦哦,”二妮这才放下叉子,蹲在妇女身后心翼翼的打量楚青。
“还困吗姑娘?”
楚青摇摇头:“不困了,就是有点饿,能不能……借您点儿吃的?”
她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这会儿饿得脑袋发晕。
妇女面露难色。
他们家在这个的明乡村是出了名的困难户,她家里没缺土匪,也没人参军。
靠的就是上山打猎,猎点野物勉强度日。
家里也有几亩地,种零茶树,不过去年茶苗遭了虫害,收成少的可怜。
已经有点揭不开锅了。
妇人还是回头嘱咐二妮:“妮子,你去拿个锅巴给这位姑娘。”
二妮不干了:“家里锅巴都不够吃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二妮心不甘情不愿的扭头就走:“跟俺来。”
楚青福身谢过妇人便跟着二妮去了。
这人家的院子不大,墙都是石块垒的,几间土屋从外面看黑布隆冬。
二妮走近东面一间屋里拿了一个黄油油的饼子塞给楚青:“吃吧。”
楚青赶紧接着,不然那饼子都要掉地上。
院子中间有口水井,二妮走到那井边,放下水桶打了桶水,用水瓢舀了一勺递给楚青:“喝不喝?”
这丫头虽然看着挺不待见她,人却是极好的。
像他们这种家庭,这顿不接下顿,一个锅巴恐怕就是救命的粮食。
而她,一个陌生人,就把人家救命饭给吃了。
这个恩情,她得记着。
靠近屋檐的地方有个石桌子,桌子旁放了四五个树墩,算是当板凳。
楚青嚼了口十分难以下咽的锅巴,接过二妮递过来的水瓢,喝了口刚从井里打出来,还有些凉的井水。
擦擦嘴十分满足的打算坐到桌子旁的板凳上。
突然,二妮一声“心”刚喊出口,楚青连人带瓢轱辘滚到一边。
幸亏楚青反应及时,那瓢没砸到她身上。
不过,胯骨磕到树墩子,楚青龇牙咧嘴,样子甚是搞怪滑稽。
二妮一瞧,止不住的拍着肚子笑:“这么大个人了还摔跟头。”
楚青揉揉胯骨,故意一副吃痛模样:“你个坏丫头,看我摔倒也不提醒一下,这墩子是瘸腿的。戏弄大姐姐,这可不是个好姑娘做的事哦。”
二妮瘪瘪嘴:“谁俺是坏丫头,俺本来打算提醒你的,是你自己坐的太快了,不怪俺。”
楚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沾上的灰,非常大度的摆摆手:“算了,不怪你,就是你家这墩子该换新的了。”
“站着话不腰疼,”二妮年纪。已经有大人模样,唉声叹气煞有介事:“这些年山上的野鸡野兔都被那些外地人打了干净,爹跟大哥有时候好几都打不到野物,就你吃的那个锅巴,俺家锅里就剩三个了,哪还有钱买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