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丞过来。”想来丁叔也不清楚他们中途去了哪儿，顾知合上眼眸有些疲惫道。

丁叔退出书房，正好丁一丞随着傅墨年上了楼，“一丞，夫人让你去书房。”

“正好我也有事要见妈，一起。”不顾丁叔的眼神阻拦，傅墨年径直前去推开书房门，丁一丞随后进入。

顾知睁眼时眉心微蹙，“我只让一丞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傅墨年站到书桌前，“想问妈为什么要撮合我和张灵灵，她是什么样的人，妈您难道不清楚么？”

“灵灵是皇灵的校花，各方面条件挺不错，在我看来，她配得上你。”顾知优雅道来，“你现在把心思偏到儿女之情上，我和你爸都是开明的父母，不会阻止你在高中恋爱，只不过你的心思偏得不像话，我和你爸得替你扳正。”

“和张灵灵在一起才是偏得不像话！”傅墨年脱口而出，俊雅的眉眼间洋溢着戾气。

顾知眼神严肃，“你这是在质疑我和你爸的眼光？灵灵和欢喜相比，明显是灵灵更胜一筹！”

傅墨年双手撑在书桌上，一字一句道：“欢喜只是比从前更加活泼，她的优秀没有丝毫消减。至于张灵灵，她才是邪门歪道！今天我在图书馆看见您和张灵灵，就想问一句您到底想做什么？还是说您希望别人做点什么？”

“你什么意思！”

顾知拍桌而起。

被亲儿子质问，她如何能忍住不动怒？

“我的意思就是您心里的意思。”傅墨年逐渐挺直腰背，他觉得现在的老妈很陌生，明明以前的老妈不是这样的。

“你给我站住！”顾知从书桌后面匆忙走出，手指愤怒地指向儿子后背，“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好，你不体谅也就算了，竟然还来质问和怀疑我的苦心！我养你十七年多，这是你第一次跟我顶嘴，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分明就是被她给带坏了，你还不肯承认她已经变了么！”

傅墨年头也不回，墨色的双瞳闪烁着痛色，“我承认她变了，但您也变了不是么？您从前总爱喊喜丫头，总喜欢让我和她在一起，而现在的您竟然厌恶她，还要把一个邪门歪道塞给我。想问一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您？”

书房里弥漫着压抑的寂静。

顾知伸出的手指绷紧发抖，她的眸底正在悄然皲裂，“你觉得是什么改变了我？可怜天下父母心，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改变了我么？”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的双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颤。

“如果我真的能改变您，希望您即日起回到从前的模样。”傅墨年挺直腰背不回首，垂在身侧的双手情不自禁握紧，“不管您想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傅墨年！”

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顾知再也不顾不上自身良好的教养，当着丁叔和丁一丞的面直接咆哮。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痛心道：“他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