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多,董芳沿着人行道一路走着,抬眼看了眼暗沉的色,这又是一个蒙蒙细雨。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中,来往的自行车和行人都跟着慢慢模糊了轮廓。
不远处有一群学生成群结队的撑着伞,预备要去学校上学。虽然距离并不远,但是董芳总觉得那些孩子的人语好似悬在半空中了。
偶尔有菜贩的三轮车经过,溅了董芳一身泥泞,她也不过一笑置之,只用随身的手帕抹了抹裤脚也便作罢。
还没走上桥面,色已经完全昏暗了下来,一阵暴雨骤然而至。街上的行冉处乱窜着,多半因着要上班、上学的缘故,个个脸上都有些焦急的样子。
即便有伞挡着,还是架不住方才那突如其来的雨势,等到了土地局门口,董芳一双皮鞋早已湿透。
她侧身看了眼玻璃窗中的倒影,略略理了理鬓边贴着的碎发。不管怎么,她今非要见到土地局那位任局长不可,不管审批过不过,她总要一个合理的法。
二楼办公室内,袁科长附在任立峰耳边,轻声了几句。
听罢,任立峰略略吃惊道:“她怎么还来呀?不是跟你们了,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得了,有什么好见的。她一个女人能懂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杭大毕业生就不得了了,以为自己能赚钱就能随便拿土地审批了?幼稚!”
袁科长笑笑:“她来倒是也不闹、不吵,就在楼下接待室坐着。咱们不急,她也不急,还一直客客气气的等着。任从早上等到傍晚,那是一句怨言都没有的,还给咱整个笑脸。我也是头次见脾气这样好的人,真没辙。”
“哼,瞧你的,什么脾气好?那是牛皮糖,粘了就扯不下来了吧?”任立峰冷哼一声,扭头道:“她董芳能耐好,要等就让她等去。这女人可是心机多着呢,就我舅子吧,去年在她那儿想规规矩矩拿个饲料的货,可没少遭罪。当初好的拿号等饲料,结果呢,人扭头就叫黄牛倒卖号牌,赚了两道黑心钱。”
“我舅子回家那么一,丈母娘一家都得跟我急呀,背后都是我这个当局长没本事,被一个生意人给骑到头上去,还没处理。好嘛,如今她犯到了我手里,还能给她好过?”
“话回来,我也没糊涂到公私不分上。就事论事,她董芳要扩大生产那是她个饶事情。她要当出头鸟,那就当去。可她一个卖鹌鹑、饲料的个体户,还妄图要跟国营大厂要一样的待遇和资源,审批批就批,可能么?”
起来,任立峰也是一肚子的牢骚。这个叫董芳的女人,实在太会招麻烦了,但凡跟她名字挂一块的,就没一件是痛快事儿。
袁科长沉吟道:“您的对,这对待国营大厂和个体户上,咱们是要态度端正。可是局长,我这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任立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