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知道今儿喝了这杯,过几天酒吧开,他们就是去,也喝不成第二杯了。”铁连乐着和兄弟们咬话。
二十七队又是一桌笑,二十六队可不乐意,吆喝过来:“铁子兄弟,你又知道,你咋啥知道呀。”
“我就是知道,”铁连从不输阵,“不信你们去嘛,去了就知道。”
二十七队其他人也呱呱着帮衬自己队副:“木拉拉酒吧你们没去过,里头规矩真老多,酒保不是人,根本不讲情的,当面一照,就瞧出你们今晚已经喝过浮蛮酒,记录都在呢,时间隔这么近,没过解限期,压根不给你买酒的。”
“什么解限期,弄个词出来,就是显摆你们去过了呗,”二十六队便有人不甘示弱,“我们傻呀,这酒叫浮蛮是吧……”旁边人一瞅菜单,连忙插话,“是是是,就叫浮蛮。”
这插曲引得二十七队更是哈哈笑,故意嘚瑟:“咱不看菜单,早品出浮蛮的味儿了。”
二十六队说话的人嘁一声,继续对呛:“我们又不傻,今天吃了浮蛮,下回去酒吧肯定得换另一种酒了,听声儿你们没喝过别的酒,兄弟,嗨,是不是浮蛮酒最便宜啊。”
二十六队哄笑,二十七队更是哄笑不已,互相挤眉弄眼:“哥哥哎,我们是没喝过别的酒。你们去,你们去,你们要是能在那儿喝一口别的酒,我们就叫你们亲大哥。”
“我们就不信了,今儿这声亲大哥就先不好意思生受……”
二十六队的人梗起脖子,一句话说到半当中,被二十七队餐桌尽头的敲桌声打断了。
俞白收起指头,抬眼笑过去:“兄弟,你被我们这些哥们放架子了,你还真往攀呐。”
他一个斜眼扫向铁连他们,带笑叱道:“吵吵的还起劲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酒,瞧你们这点出息。桌别的菜不吃啦,都是好货,吃完这顿,等多久才能再等来这么大的喜事再嗟一顿。”
铁连等人嘿嘿笑着,就嚷着吃菜。
俞白端起酒杯,朝二十六队桌头的队长遥敬:“哥哎,时间差不多了吧?咱们啥时候过去?”
二十六队队长方才谁也没搭理,由着底下兄弟们辩论着酒事,他只管听着吃菜,这会儿把身子探出来,隔着两队人,也举杯和俞白还了一敬,嘴里嚼着笑,高声回答过去:“等着吧,前头哥们肯定会叫的,我估计也差不多了。”
正说着,前方便起了动静,隐约似有人站起,朝他们这里招手。同时,队长晨会用的专属频道也来了通知,简单明了四个字:“走人,敬酒。”
俞白理理头发,拿起酒杯站起。瞧见二十六队队长也跳开了席位,蹬着地整装。“俞兄弟……”
“来了。”他高声答道,摆头往后看,朝那些纷纷也正站起的队长隔空吆喝一声:“走起咯。”
回应声从后面传来,在两侧谷壁里回荡,将这座几乎被整个工程策援部占据的山谷搅起一阵悠扬连绵的动静。
“老大我去干活了。铁子,你顾好我们兄弟。”
“老大你说得这么苦,其实是敬酒,那是多露脸的事嘛。”铁连嘻嘻道。
俞白笑闹着一拍铁连:“露脸不是干活呀。”
二十七队全队都吁起来,俞白也不管他们,招呼着其他队长往前面走去。
“你们队长走了吗?”一行人经过前面的桌子,俞白也顺便问一声。
“走了。”
“前面桌的应该都走了。”二十六队队长手指向前方谷口处,那儿影影绰绰有一堆人,“瞧,在那儿等我们呢。”
“喊一声呗,万一哪个兄弟吃菜吃得专心……”俞白说着自己也好笑,边走几步边还顺口问,“嗨,兄弟,你们队长走了吗?”
“走了。”十九队的桌位,晏青衿抬眸回道,声音不像那些粗嗓门那样呼喝甩一句,透着一本正经,“我们队长刚走没多久。”
俞白望过去,一笑,转头对二十六队队长说道:“颂哥他们都前头去了。”
“咱们抓紧。”二十六队队长加快步伐,“不知道怎么敬法,要是一桌一桌来,要敬多少桌你们算算。”
“跟着行动呗,算啥子算。”
“我说,咱把杯子拿稳了,反正小口喝,”俞白低声笑,“真不知道到那边怎么敬,万一一口喝光了,这里不兴添杯,别到时候后头还有敬,那就尴尬了。”
“对,对,对。”
“老弟,刚刚你们说的酒吧不让喝别的酒,是咋回事?”二十六队长挨着俞白,趁声儿问道。
“老哥,那木拉拉酒吧管得是真严,咱去了真就只给一杯浮蛮,还要隔多少多少天才准再买,说是为咱们健康考虑,要点别的,它死活不应。”俞白搭着二十六队队长的肩膀,摇头叹息,“反正规则是它定的,咱门花钱它不收,有什么办法,听它的就是了。”
“还有这事?”
“有,我们也撞了。”其他队长纷纷吐槽。
一众人闲聊着,穿过特地为婚宴铺设的谷中人行道,来到谷口。
“齐了吗?齐了吗?”工程策援部的部长特别助理,专司部内人员素质培训的谢西亭拿眼一扫:“列方队。”
这位以及他所领导的培训组,是整个罗望星球护卫军里唯一一个派驻到工作部里的队伍。说话刚劲,即使是去敬酒,也吩咐得像去执行任务:“待会儿跟我走。我说恭喜的时候,你们跟着我一起抱拳说恭喜。”他拿着酒杯示范了一个举杯的动作,“明白了没有?”
“明白。”
山谷树林里的吱吱鸟,被这倏然拔起的齐喝惊得扑棱棱窜出栖息的枝丛,在清亮的夜空下滑翔一阵。
“走路要轻而迅速,路不要扰到别人。”谢西亭拧眉将手向下一压,转念又交代道,“敬酒的时候声音要洪亮,把我们……工程策援部的气势拿出来。”
谢西亭至今还不太习惯他被派到了工程策援部统领教习之职。但是有什么办法,若不是史鲁尼将军和容太义大将都说这是重要的委派任务,必须好好完成,他真不想协助完第二军团新补护卫军的登陆适应训练,再来定点协助训练工程策援部的志愿劳工。
他更愿意像彭逢那样外放,自由自在戍卫一方,再不然和徐进才方富勇他们一样蹲通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