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初学辟水符,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连续演练了十来次,直到法力几乎耗尽才罢手。
“夜色不早,明天还要继续修炼,快休息!”无骨候开始招呼。
王祖想了想,挺有道理,加上白天太过劳累,很快便陷入梦乡。
或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想,王祖做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符法咒术。
自动和少年分别后,王祖进入梦境,再也没有和先天奇经融合。
但是,今天晚上的梦境,实在是不同寻常。
梦境的内容,竟是属于先天奇经的记忆。
混独初开,天地始成,大道法则一一恒定,留下些许微不可见的痕迹。
这些痕迹有形体、声音,以各种媒介存储下来,落入修炼者手中。
修炼者苦心琢磨,从大道之形悟出符文之道,大道之音悟出咒术之道,二者相结合,便是以符咒模仿大道的力量。
对于这点,先天奇经更具优势。
梦境当中,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王祖面前一一呈现,长短高低的嘈杂生响,在耳边起此彼伏。
清晨,王祖醒来后,再度翻开那本《符法锦集,已然有了全新的感悟。
“这道镇宅符,如果这么修改,或许还能有用!”
王祖心中有了想法,竟顾不上巩固辟水符,当场开始写写画画,想要将镇宅符修改完成。
无骨候昨夜传授符法,心神消耗太大,早上还没醒来。
王祖正好趁此机会,实践心中的想法,经过过昨夜梦中感悟,他对符法的认识和了解,已然被拔高了不知多少境界。
如果说,昨天王祖还需要向无骨候请教,那么今天,王祖足以成为无骨候的老师。
片刻过后,王祖指尖轻点,空中以法力凝聚的符文,当场崩溃消失。
“好了,改到这里差不多了!”
王祖自问,镇宅符改到这个地步,已经成为一道完整的符文,而非江湖术士用来骗钱的道具。
“险些忘了,空有符文,没有咒术啊!”
王祖的脑海中,一根根线条无中生有,勾勒出镇宅符的纹路。
见到符文的瞬间,王祖心生感应,仿佛能看懂,口中自然而然发出声音,一字一音,俨然是相应的咒语。
身为先天奇经的分魂,王祖通晓大道痕迹,能无师自通读懂符文,并推演出配套的咒术。
五音和阳六律配合,共有三十调,囊括世上所有咒术的读音。
但是,缺失的阴六律,并非完全无用。
一旦能补全阴六律,咒术的发音频率范围翻倍,展现出来的威力将得到天翻地覆的扩展。
可惜,王祖手头只有阳六律,只能模仿有限的大道之音。
日头接近正午,无骨候总算醒来,见王祖埋头画符,以为他还在重复修炼辟水符,心中升起欣赏。
“拥有惊人天赋,还能如此努力,将来必成大器!”
王祖发现他醒来,便过来照顾,“侯爷,你醒了,我早上出去打听,先前有人买了一颗紫三七,最近要出手,稍后我过去看看,能不能拿下来!”
无骨候满意点头,这孩子不忘本,“你尽力而为,这批紫三七品级太高,必然价格不菲,不要勉强。”
王祖心道,不勉强,我随便从储物袋取出一两棵就行。
“你先施展辟水符,给我看看!”
无骨候回过神来,就要考校王祖的功课。
王祖想了想,“侯爷,要不找个水潭试试?”
无骨候皱眉,“用水盆挺好,不要好高骛远。”
王祖却坚持,“我还是想试试。”
王祖见他如此倔强,心想待会王祖表现不佳,自己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片刻过后,王祖背着无骨候,走到山间一处水潭边。
“侯爷请看!”
王祖虚空画符,嘴唇飞快振动,顷刻间,一道辟水符成型。
“去!”
王祖竖着手掌,朝下方水潭轻按,刹那间,如同一条透明的灵蛇,劈开水面进入谭中,仅溅起三两点水花。
无骨候举目望去,只见幽深水潭中,一条摇头摆尾的灵蛇,破开潭水左右摇晃,时而直线穿梭、时而转折绕弯。
他看的分明,那有什么灵蛇,分明是王祖用辟水符施法,硬生生在水下打出一团气泡,拉长成灵蛇模样。
此等巅峰造极的运符手法,没有二三十年的火候,都不能做到这般举重若轻。
“这哪里是天才,简直是妖孽,而且是万年一出的绝世妖孽!”
无骨候心中震惊,表情越看越是严肃。
此等修炼天才流落散修中,如同明珠遗落蒙尘,任人看了也不忍心。
无骨候心中盘算,自己所能结实到的人脉,能否将王祖推荐到什么有前途的门派中。
“阴真观不行,关系盘根错节,以他的天赋,进去后受人嫉妒,恐怕引来杀身之祸。”
“至阳盟更不行,偏安南疆,格局太小,况且近日来,听说阴世师想要远征南疆,彻底拔出这根钉子,是非之地,不能进去。”
“除此之外,就只有玄仪派了……”
“玄仪派是大门派,能给彦祖好前程,我拼了这层关系,也要将他送进去。”
王祖对此一无所觉,将辟水符演练完,然后回到无骨候面前。
“侯爷,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指教!”
无骨候淡淡说道,“这个先放一边,彦祖,你可想将入门派中?”
王祖愣了愣,“有这个考虑!”
“现在有个机会,我曾有位至交好友,在玄仪派做事,已经是一院师长,若是我拜托他,可以将你送入玄仪派,你看……”
无骨候没有再说,因为他看到王祖古怪表情。
“你莫非有意见?”
王祖拱拱手,“侯爷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本来就是玄仪派出身,后来被驱赶出来,只怕没法再回去了。”
无骨候如遭晴天霹雳,半天没说话。
夭寿啊,如此惊世骇俗的天赋,一两日精通辟水符,能媲美二十年火候的修炼天才,竟被玄仪派硬生生赶出去。
“这门派要完!”
无骨候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随即,无骨候心中悲戚,已经想到无数个可能。
“莫非是被关系户打压,然后遭受陷害,最终被驱逐门派。”
想到这里,无骨候看向王祖的眼神,带上几分怜悯。
“好孩子,你受苦了。”
王祖摸摸后脑勺,不知道无骨候为他脑补这么多人设,感到有些愧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