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坪上,一座座军营安静祥和,时不时升起一道道烟柱,那是熬煮灵药的烟火气。
自从全军推广灵药后,军中伤亡降到极低,于是各营将领严令执行,一日不可松懈。
除此以外,一座道观在众多军营旁,显得非常突兀。
但是,南陀国的精兵们,对此见怪不怪。
阴真道人在南陀国中,属于人上人,这些日子划了一块大地盘,作为道观驻扎,以及平时操练所用。
这次阴真观出马,以大师兄青风带头,出动上百道人,更有灵鹿三十头,可谓是人强“马”壮。
这些灵鹿可不寻常,乃是精心豢养的灵兽,壮如公牛,一对鹿角能戳杀活人,狂奔起来的速度,更是快如疾风。
如此强大一股力量坐镇中央,孔雀坪稳如泰山,自从大军入驻起来,少有修炼者起来偷袭。
但是,平地上,还有一头小山般的庞然巨兽,乃是利师兄骑乘的螯象。
这头灵兽以体型称雄,自从进入南疆后,不管崎岖山路,还是山林小路,直接横冲直撞莽过去,纵然是无路可走的地方,都能用四根巨柱般的象腿,踩踏出一条夯实的道路。
阴真观的平地前,青风抬头望着螯象,眉头紧皱。
“这就是螯象么,听说姓利的师门未覆灭前,还有好几头类似的灵兽,幸好都葬送在新岳山中。”
一旁发话的是青云,这位二师兄戏谑开口,语气轻松。
“新岳山,能让这般可怕的巨兽灭绝,该是何等凶险之地!”
他们二人,分别是阴真观的大弟子和二弟子,自然知道那支流派的最终下场。
一个升堂境修炼者,加上七八入道境传人,以及几头螯象,这股不小的力量,若真归入太子麾下,真有可能造成不小麻烦。
“皮糙肉厚,派的上什么大用场?”
青风望着螯象高大身躯,颇为不屑开口。
青云张了张口,突然地面震动起来,不远处的森林飞鸟窜出,拼命振翅高飞,显然遇到可怕的事情。
“敌袭!”
一股混浊洪流滚滚涌出,冲入孔雀坪中,当场冲散一座军营,数千人拼命挣扎,最终被洪流淹没。
太子得到警报后,便迅速带人出来,等见到洪流后,已经来不及了。
漫天烟尘逐渐散去,来袭之敌的真正面目,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头粗若水桶的蜈蚣盘踞身躯,头上两条根须如同锐利长枪,身下密密麻麻的肢足,则是形如锋利弯刀,所过之处,岩石被绞得粉碎。
牛犊大的蛤蟆,全身凸起如拳头大铜钉,赤红两颊色如烈火,一双眸子幽绿,令人不寒而栗。
大团黑云当中,千百只拳头大的马蜂嗡嗡乱舞,尾部生长七八根尖刺,仿佛捆在一起的匕首。
除此以外,还有毒蝎、蜥蜴、蟒蛇等各种妖兽出没。
这些妖兽身上,骑乘各种野民装扮的修炼者,个个神情剽悍,气息充满野性。
“至阳盟的人,终于杀来了!”
青风一招手,同门的阴真道人们,驱赶灵鹿上前。
眼前这些奇形怪状的灵兽,乃是至阳盟豢养的灵兽。
至阳盟扎根南疆,招收许多本地的修炼者,将当地自古流传的驯兽手法吸收,积累下这支灵兽大军。
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虫,在南疆得天独厚的环境下,能发挥出最强的破坏和杀伤。
青风快步走上前,望着至阳盟带头的修士,眯起双眼道,“士白猿,果然是你。”
士白猿,至阳盟中的驯兽师,也是土著修炼者。
士白猿手持乌木长笛,坐在水桶粗蜈蚣身上,含笑望着青风,“阴真观大师兄,久仰久仰!”
在他身边,众多毒虫灵兽,如同绽放的花朵,朝四周潮水般冲出去,要彻底席卷孔雀坪。
另一边,利姓修炼者已然驱动螯象,象腿一抬,将窜到脚下的毒虫妖兽踩得汁水四溅。
牛犊大的蛤蟆,被吓了一跳,鲜红两颊鼓起,化作人头大的鼓包,然后喷出一股毒雾,逼得螯象不敢上前。
“上!”
青风一声令下,阴真道人们骑乘灵鹿,刮起一股旋风,冲杀上前。
灵鹿行走带风,身边围绕一股股气旋,速度飞快,而且能起到防御作用。
其余至阳盟的修炼者们,也都纷纷驱动毒虫,开始与其捉对厮杀。
毒虫喷出毒汁、毒雾,落到地上,石头都被腐蚀成液体,喷溅道丛林中,当场便有大片树丛枯死。
时不时有普通士兵被误伤,来不及惨叫,便当场毙命,或者腐蚀成白骨,或者全身漆黑,死状千奇百怪、惨不堪言。
阴真道人们,打起十二分精神,驱动灵鹿与之对敌,趁机释放法术,攻击驱使毒虫的至阳盟修炼者们。
青风一勒缰绳,座下灵鹿化作一股旋风,撞入岩皮蜥蜴身上。
锋利的鹿角当场撕开外皮,这头能将全身皮肤化作岩层的灵兽,当场被戳破肚皮,被高举半空。
青风一抬手,刷刷光点飞出,顺着伤口洞穿内脏,将岩皮蜥蜴体内搅得一团糟糕。
这头长达五米的蜥蜴,颓然无力侧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岩皮蜥蜴身上的修炼者,大怒不已,抬手打出几十点寒芒,每一颗白骨钉,都是岩皮蜥蜴的牙齿炼制。
嗖嗖破空声迎面而来,白骨钉浓密如雨,劈头盖脸朝青风脸上扑落。
青风眼睛都不眨,抬手打出一股阴风,吹得白骨钉微微颤抖,久久没能落下来。
下一刻,青风的袖口中,一团阴风凝聚成球,朝他脸庞砸落,将他打落在地,当场咽气。
青风轻抖袖口,抬头观察四周,见到不远处的士白猿。
士白猿头戴白巾,面色黝黑,正站在蜈蚣扁平的头顶。
蜈蚣长长的身躯,缠绕一头灵鹿,上百根弯刀般的肢足,深深扎入灵鹿遍体各处,甚至勾住骨骼关节,令其无法逃脱。
灵鹿垂死挣扎,四只海碗大的蹄子,咚咚咚如同敲鼓,不断敲打蜈蚣的外壳,一对尖锐鹿角不停刮擦,在光滑如镜面的甲壳上,刮得火花四溅,却始终不能破防。
“结束了!”
士白猿轻吐字句,脚下蜈蚣猛地收紧身躯,灵鹿发出一声悲鸣,竟被活生生勒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