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三日,众人只知德妃在钟粹宫默不作声的闭门思过,却不知偏殿里的玉嫔已经将整个钟粹宫能查的地方,暗中默默的,不留痕迹的翻了个底朝天,只剩,德妃所居住的内殿。
玄君彻和吏部侍郎项书崇在前朝也没闲着,暗中派人搜集吏部尚书行贿买官的罪证,可是就其藏行贿银两之地却怎么也查不到,一时陷入僵局。
虽然忙着前朝之事,但玄君彻也不忍自己与舒云烟承受相思之苦,当然,这个相思之苦很可能只是他觉得,于是索性将舒云烟接来永延宫住着,又体谅她,怕她没贴心的人照顾,便让木灵木晓也跟着过来了,还让纳兰嫣每日直接来永延宫请平安脉。
玄君彻几句轻飘飘的口谕传下来,却是惹起众位后宫嫔妃的嫉妒和不满,一时间,竟是连祸国妖妃这样的言论都传出来了,不过还没传进玄君彻耳朵里,就被皇后强硬的手段镇压了,一招杀鸡儆猴,直接就地正法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宫女,仔细一溯源,这几个宫女竟然都是双雪宫里的,不过贤妃却没站出来为她们说一句话。
永延宫内殿,新置了一张宽大的书桌,左侧是一位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的翩翩公子,他右手执朱砂笔,以傲睨万物的姿态批阅着奏章,自从舒云烟住过来之后,他就把政务也搬了过来。
右侧是一位玉面淡拂,却一笑倾城的窈窕淑女,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右手执画笔,神情愉悦,在画纸上信手勾画。舒云烟想着趁这个与玄君彻朝夕相处的机会,请他多多指点,把画画练好。
俩人互不打扰,互不干涉,有时几个时辰也不见得能说上一句话,可整个画面却洋溢着幸福,二人心里也意合情投,无需言语,偶然间四目相对,便可心有灵犀。
玄君彻停下笔,抻了抻脖子,转头看向专心作画的舒云烟,此刻的她温文尔雅,沉静如水,好似与世隔绝。玄君彻侧撑着头,就这样看着舒云烟,仿佛一眼万年,他在心中默默起誓,既然时光无法停留在这一刻,那就让他拼尽所有守护着眼前人儿吧!
玄君彻轻手轻脚的走到舒云烟身边,恐扰了她的画境,定睛一看,原来她在画他,正伏在案头批阅奏章的他。舒云烟正在为所作之画题词,不自觉的喃喃细语:“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舒云烟的笔顿了顿,决定不写下句,拿起自己的印章,加盖上去。
“这是送给朕的吗?”玄君彻从背后圈住舒云烟的纤纤细腰。
舒云烟被吓了一跳,嗔怪的拍了一下玄君彻的手,嘴里嘟囔着:“君彻之前画的,也没有送给我啊,如今,我为何又要把好不容易作成的画送给你?”
这小姑娘真是,不管在不在理,都能怼得你无法还嘴,玄君彻沉声笑了笑,拉过舒云烟的手,带着她指了指那半句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是不是还有下半句?”
“想知道吗?”舒云烟语气傲娇,却主动反握住玄君彻的手。
感受到舒云烟的小动作,玄君彻心情甚好,语气温柔宠溺:“嗯?”
舒云烟背靠着玄君彻的胸膛,俩人紧紧的相合,“砰砰,砰砰···”心中的小鹿打着节奏,舒云烟声音柔媚绵延:“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借着《诗经》,这么正式的告白,对于舒云烟来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此刻她满脸娇羞,面红耳热,眼眸含情,言笑晏晏。
玄君彻将她转过身,对上她的双眸,眼神深邃,情意绵延道:“今夕何夕,携手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