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禄安领着纳兰嫣进来了,“娘娘,纳兰医女来了。”
纳兰嫣脚步不停,越过禄安,走到舒云烟身边,放下了药箱,看了看舒云烟搭在桌面上的手:“我说你今日怎么到这儿偏殿来了,原来是找了个地方染指甲啊!”
经过几日,禄安深知纳兰嫣和舒云烟之间很是亲密,也不等舒云烟吩咐,便行了礼想要退出去。
舒云烟却叫住了他:“禄安公公。”
“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禄安忙上前几步,弓着身子站回了之前的位置。
她还是想去问问玄君彻,于是开口问道:“皇上此时在何处?”
禄安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内殿批阅奏章。”也只有舒妃娘娘问起皇上的行踪,他才会知无不言了。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禄安退下,舒云烟才发现说话间,纳兰嫣已在自顾自的为她诊脉。
舒云烟此刻心乱如麻,顾不得纳兰嫣许多,她收回手,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木灵木晓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想跟着去,舒云烟只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不用跟着。
“诶~”这诊脉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看着舒云烟的背影,纳兰嫣十分纳闷,只好问问木灵木晓,“她怎么了?”
木灵木晓相视无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永延宫内殿。禄安轻手轻脚的给玄君彻换了一杯茶。
玄君彻放下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却没离开过桌上的奏章,随口问道:“舒妃在做什么?”
皇上和舒妃娘娘还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禄安欣喜的想着。“回皇上的话,娘娘刚刚染完指甲,现下纳兰医女正为娘娘诊脉呢,嘻嘻!”
“何事如此高兴啊?”玄君彻听到禄安的笑声,有些莫名。
禄安知道皇上听了接下来的话,一定也会很开心的,“方才奴才领着纳兰医女过去,也被娘娘叫住问话了。”
“哦~她问你什么了?”玄君彻大概猜到了,停下笔,抬头,饶有兴趣的等着禄安亲口说出来。
禄安看皇上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脸上笑出了褶:“娘娘当然是问皇上此刻在何处啊,看来皇上同娘娘还真是心有灵犀。”
玄君彻眼底柔情肆意,俩人不过一会不见,自己就想她了,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诚我不欺也。
“君彻”
玄君彻寻声望过去,就见舒云烟逆着光站在门框边,周身的轮廓带着金色的光芒,内里却神秘到深不可测。
禄安一看舒云烟来了,行了礼,不再出声打扰两位主子,带着莫名慈祥感动的笑容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舒云烟往前走了几步:“我没打扰到你吧?”
“怎会,朕刚好也想歇一歇了。”玄君彻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朝舒云烟走来。
舒云烟侧头,试探着问:“荷塘赏花会发生的事,你应该有所听闻吧?”
玄君彻放缓脚步,停在了离舒云烟两步远的地方,他还以为她是牵挂着他才来的,虽有些失望,却还是沉声说:“前因后果朕都知道了。”
“德妃说的话,不知君彻有没有注意到?”舒云烟尽量委婉,她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她不想听的。
玄君彻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舒云烟:“的确,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朕,在这件事上有些疏忽了。”
舒云烟扯了扯嘴角,故作微笑着:“我,其实···其实我也是觉得这可能会让德妃有所怀疑了。”
“云烟”玄君彻表情严肃,声音却温和,刻意压低,蛊惑着舒云烟,“你在担心什么?”
“我···”舒云烟下意识开口,却立马止住,仿佛收狠了,舒云烟觉得胸口积压着些什么,让她喘不过气,只能用嘴呼吸。
玄君彻一步一步靠近舒云烟,扑面而来帝王威严的压迫感,让舒云烟不自觉的往后退,玄君彻低声慢语:“你在担心朕的计划会被人察觉,还是担心朕会宠幸玉嫔,或者说担心朕宠幸其他人?”
“圪垯”退到不能再退,舒云烟背部紧贴着门框,不敢与玄君彻对视,他猜对了,他说的都是她所担心的。
玄君彻左手抵在门上,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舒云烟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右手牵起她的柔荑:“看着朕。”
舒云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缓缓抬头,眼神迷惘,柳叶眉微蹙。
“自你入宫后,朕不曾宠幸过除你以外的其他人,将来更不会有,先前的大选是为你推延的,将来也只可能为你废除。”玄君彻的声音犹如清风朗月、流水淙淙,蜿蜒不止,沁入舒云烟的心中,开花结果,怦然心动。
夕阳西下,整座皇宫仿佛沉浸在普度的圣光里,温暖安宁,偶有白鸽飞过,却也不惊尘世,惬意平和。倚门间,情愫悄然萦绕,原来从茕茕孑立到缠绵悱恻,可以是一瞬之时,原来并非情意难测,而是只待化羽成蝶。
这是舒云烟前世今生,心跳的最快的一次,但也唯有这心跳加速的感觉才能够让她清晰感知,这并非梦境,而是现实。
“指甲染的真好看!”玄君彻端详着舒云烟纤细嫩滑的手,邪邪一笑,夸赞道。而后,凝视着舒云烟的眼睛,由衷感叹星辰汪洋不及她眼眸的万分之一,眷恋着吻上她的手背,动作轻柔缱绻,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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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后宫众人一边嘲弄讥笑着德妃上火晕血,一边讽刺挖苦着玉嫔还是处子之身。无论是凤仪宫请安,还是各宫私下闲话,无不热闹飞扬。
这一切却在晚膳时分发生转折,先是禄安带着流水的赏赐进了钟粹宫偏殿,然后是玄君彻踏着月色而来,依然还是当着德妃的面,对玉嫔说了一句“委屈你了”,德妃大失所望,恨得牙根痒痒,后宫其他嫔妃虽也有担心,但却不妨碍她们继续看戏,毕竟明日请安时,德妃的脸色必定是色彩斑斓。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玄君彻半夜翻窗回到永延宫,抱着软若无骨、肤如凝脂的舒云烟亲了又亲,一夜好眠。
舒云烟听着耳边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安定,唇角上扬,窝进玄君彻宽大的胸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