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君彻火急火燎的赶到琉璃殿,一挥手没让看门的小太监通报,疾步走进内殿,一进门便看见纳兰嫣、木林木晓、泉儿小喜子全都围在舒云烟身边,他心中一紧,皱着眉快步走过去,“云烟!”
玄君彻一出声,众人才察觉到皇上来了,立马行礼,“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挡住舒云烟的奴才们一福身,玄君彻才看清了小姑娘,那红肿的左脸颊与娇嫩雪白的右脸形成鲜明对比,这伤看的人胆战心惊的,又见舒云烟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端端正正坐在软塌上,玄君彻顿时心疼的不得了,“疼吗?”
“刚开始有一点,抹了药之后就好多了。”舒云烟如实答道,本想给玄君彻一个安慰的微笑,嘴角上扬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一时表情古怪,“嘶~”
玄君彻坐在她身边,细细观察着她的脸:“都这样了,还说不疼!”
舒云烟勉强笑笑,投入玄君彻的怀里,用右脸搁在他肩上,撒着娇:“抱抱就不疼了。”
“你呀~”玄君彻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本想教训她打不过,都不知道躲一躲的话愣是没说出来,抚了抚她的背,满眼柔情。
不过,舒云烟撒完娇就后悔了,幸好她脸现在本来就红肿着,没人能看得出她又害羞的脸红了,可能是她被打的脑子现在还蒙着吧,竟忘了殿中还有许多人在。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纳兰嫣心中默念,连忙低头,装作整理药箱的样子;木晓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小女人的依偎在皇上怀里,真是难得一见啊,然后捂着嘴偷笑;小喜子也是见过皇上对自家主子的用心,现下微微低头,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泉儿有些不自在,赶紧低下头,又见身边的木晓如此明目张胆的偷笑,于是放松了些,主子越来越得宠,做奴才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过。
木灵是最了解舒云烟的,凡事也以舒云烟为先,她余光扫视了一番,伺候的人有些多了,恐两位主子不自在,于是打着眼色,自己领着泉儿小喜子退下了,留下了木晓。毕竟皇上一定会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木晓留下一边伺候一边解释是最好不过的了。
纳兰嫣见木灵她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心里大喊带上我啊!于是迅速收拾好药箱,福身行礼就想偷偷溜出去,奈何她离上首太近,一举一动都很明显。于是就这样被玄君彻叫住了:“纳兰医女。”
“奴婢在!”偷跑被抓包,纳兰嫣吓一大跳,连忙恭敬福身。
她这么紧张干什么?舒云烟不明所以,看向玄君彻,眼神示意他别这么严肃,弄的纳兰都害怕了。
“咳咳”玄君彻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尽量不那么严肃,但对着舒云烟以外的其他人开口说话,还是听起来有点像质问:“舒妃的脸可有大碍啊?”
原来是问她舒云烟的情况啊,纳兰嫣长吁了一口气:“回皇上的话,并无大碍,奴婢已经为娘娘敷了药,过些时日就能痊愈了。”
“嗯,十五日之内可能痊愈到不留痕迹?”玄君彻接着问。
十五日之内,这么具体?纳兰嫣仔细算了算,慎重点头:“应该可以。”
舒云烟在一旁也迷迷糊糊,不知玄君彻为何突然要为难纳兰嫣,“今日有劳纳兰医女了,你先回太医院吧!”
“等等!”玄君彻很少反驳舒云烟做的决定的,难道他还是要问今日她去找明妃的事?舒云烟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说。
“上回你用来入药的热秆草太苦了,最近可有改良药方?”舒云烟和纳兰嫣都没想到玄君彻竟然问的是这事。
他居然还记得,舒云烟看着玄君彻的侧脸,下巴微微生出了胡渣,最近朝堂之上将近一半的官员因明大人一事牵连被贬,又牵扯出其他的行贿受贿的案子,玄君彻正在严厉整治。前朝都忙的昏天黑地了,他居然还要记挂着自己喝的药太苦之事。
说起自己术业,纳兰嫣可来劲儿了:“回皇上的话,这药方怎么改都免不了要用到这热秆草,热秆草可以大大缓解娘娘的体寒之症,今后冬天娘娘就不会如此畏寒了,奴婢也知道这草药苦,但奴婢只能保证以后药膳当中不再用便是。”
“嗯,既然能解决了体寒之症,那舒妃是不是就能怀上皇嗣了?”玄君彻顺理成章的问道。
舒云烟挠了挠玄君彻手心,娇嗔道:“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
“别闹,乖。”玄君彻眼神宠溺的看着害羞的舒云烟。
纳兰嫣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也就没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了,她答道:“按理来说,备孕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只要换一张调理的方子便好,只是,奴婢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还得回去同院首大人商量一下,才好回禀皇上。”这真是触及到她的盲区了,看来她回去得多看看这方面的古籍医术,再请教一下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好好补补课了。
“你就别为难她了,纳兰,你先回去吧!”舒云烟开口,也不知是为了纳兰嫣解围还是为了自己。
纳兰嫣心领神会,不给玄君彻再说话的机会,行礼:“奴婢告退。”
玄君彻无奈扶额,正想开口说话,却听舒云烟撒着娇:“哎呀,好疼啊。”
果然,玄君彻立马关切道:“哪里疼了,我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舒云烟的下巴,看着她的脸。
“不是脸疼。”舒云烟一脸委屈,眨了眨眼。
玄君彻皱眉,检查着她身上哪里还有伤:“还有哪里疼?”
舒云烟拉住玄君彻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按住:“心疼~”
原来是在撒娇,玄君彻放了心,配合着她,斜斜一笑:“朕帮你揉一揉。”
舒云烟任由某人在她胸口上作乱的手,抬手抚上玄君彻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胡渣,着实扎手,她柔声道:“我是心疼你。”
玄君彻一怔,看着舒云烟沉静的眸子,浩瀚如星空,顿时泄去了近日来政务上的压力和烦躁,心中杂念全无,只剩眼前之人所倒映出的兼葭秋水、青鸟飞鱼,夸姣而阒然。
回到清正殿,玄君彻沉思许久,对着藏在暗中的暗卫吩咐道:“若是下回舒妃再遇到危险,无论场合,你们只管现身保护她便是!”
“是。”暗卫恭敬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