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欢狐疑的看了妹子两眼,进屋泡茶。
许是小时候成绩一直不太好的缘故,独自面对老师神马的到现在都让她倍感压力,就怕一不小心说出点儿什么贻笑大方的事而不自知。
阴启帆含笑点头,眼神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胖女孩。
见到真人,方知三中同学口中描述的俞胖子并未言过其实。
这姑娘实在是胖得有些面目全非。一米六不到的个头,目测体重得有一百六七。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配在这样一张圆饼脸身上,实在有些可惜。
“阴老师您先喝点儿水。幼欢,可吃过了?”
刚坐下的俞幼欢老实摇头。
“成,阴老师一大早的赶路,肯定也没吃,你陪阴老师坐会儿,我去做点儿吃的。”
阴启帆只觉这姑娘是真善解人意,起身轻言道:“有劳了。好些年没有呼吸过如此清新的空气,俞同学可方便带我在这附近走走?”
“方便,方便。只是别走太远,等饭好了我叫你们。”
俞大欢直接替俞幼欢应了。
奶奶不在家,她得好好履行家长的职责,老师如此简单的要求哪有拒绝之理?
看着眼前两个笑得一脸欢快的人,俞幼欢只觉这傻大姐真是卖得一手好妹。
没听她叫的是教授吗?即便不知道她们学校没有教授这种生物,基本的常识总该有吧,有哪个学校的老师,会天不亮就冒然上门家访?
这么多的疑点,愣是没发现半点儿不对劲,也是跪服。
俞幼欢做好了装傻充愣的打算,但旁边有拖后腿的,为防阴启帆狗急跳墙,即便俞大欢不抢她也会应承。
阴启帆很有些急不可耐,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急着提出要出去。
俞幼欢自然无异议。逐领了他出了院门。
半山自是不方便去的,离下面村庄太近,俞幼欢直接将人领上了后山。
清晨的山林确有几分姿色,漫山松柏中夹杂着几颗染了秋色的落木,或黄或红,伴着晨间薄雾,远远看去似花非花。
山道上的两人似是沉浸在山色里,实则各怀心事。
眼见爬了几十分钟的山,早已远离了人家,阴启帆开了口:“俞同学。”
俞幼欢回身,眸光幽幽的看着长身玉立的阴启帆等他继续开口。
阴启帆脑海中有一瞬的疑惑闪过,却是没抓住。于是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开口道:“我听说俞同学最近刚捡了部手机,不巧,正是我丢的,现在可否归还于我。”
呵,倒真是开门见山。
“听说?听谁说的?”
姑娘声音清冷,再不复刚才的热情好客。
一般老师问话,学生回答就好,还敢反问?阴启帆有些诧异小村姑的胆大。
“这不重要。你捡了手机是事实,若是怀疑失主,我甚至可以当着你的面打开手机的密码锁。”
俞幼欢摇头,“会开锁不足以成为判属依据。”不然那手机就该是方雄涛的了。
“你是承认自己有捡手机咯。”
俞幼欢既不承认也不反驳的态度,让阴启帆有些微的恼火。这丫头圆滚滚的,人也是滑不溜秋。
“小学老师应该教过你拾金不昧,既然捡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物归原主。”
“阴教授何以确定我捡的就一定是你丢的?”
“行了,我说验证你又不信。别绕了,直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把手机还给我。一千?”阴启帆自觉看清了眼前胖丫头的心思,是想趁机敲竹杠呢。
“这不是钱的事。”俞幼欢难得视金钱如粪土。
“两千,两千足以你去县里买个崭新的。”阴启帆加价。
“既然如此,教授何不干脆去买个新的,还省了这趟山路颠簸。”
看着那张辨不出神情的圆脸,阴启帆很有赏她一火球的冲动,奈何东西没到手,他只好强忍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手机,行,你把那张跟手机放在一起的黄纸还我,手机送你。”
“教授长途跋涉来这里,就为了找一张黄纸?能不能描述下是怎样的纸这么重要,竟可以换一部四五千的手机。”
俞幼欢耐着性子继续装傻,阴启帆却失了耐心。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最好痛快点儿,没有纸就把手机还给我。不然……”
轰,轰轰,突然西边传来一阵巨响,似炸弹猛然炸裂般,浓烟在西边山头急速窜起,浮在半空翻滚如黑云。
俞幼欢和阴启帆同时惊住。
虽然一闪即逝,俞幼欢坚信那泛起的浓烟中透着一丝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觉醒了异能的阴启帆对灵力的感知自然不弱,此时见了山中异象,顿时惊喜交加。
灵气外溢,那山里竟藏着灵矿?
他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心底咆哮何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这就是啊!
“不然如何?”
女子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传来,阴启帆猛然清醒,收回看西边的目光,温润儒雅的面孔再次浮现。
“不然只能换新手机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师只是太念旧。罢了丢了就丢了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
想撤?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哪儿有那么容易。
俞幼欢一改钓鱼的态度,直接掏出手机往前一递。
“不急,教授一来就追问手机,想来是有急用。碰巧前段时间我还真在图书馆附近捡了个,失主是个老人家。一直找不到人,就先留下了。您念旧,不知道用不用的惯旧的,要不先凑合凑合?”
是他的。
阴启帆只一眼就确信了。
臭丫头耍了他半天,这会儿又塞给他,图什么?
接过,开机,解锁。
相册已清空。
“你动过我的手机?”
“教授又糊涂了,我说过失主是位老人。”
阴启帆面色不善道:“少废话,图了?”
“如你所见,删了。”人不耍花腔了,俞幼欢也歇了戏弄的心思。
山下俞大欢唤吃饭的声音越来越近,这麻烦得抓紧时间解决。
阴启帆耐心终于耗尽,缓缓抬起的右手里一颗乒乓球大的火球忽明忽暗,随着他轻轻一挥,俞幼欢身旁的枯草腾的燃起,如两道火墙,很快就将她夹在了中间。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那张黄色的纸在哪儿?看清是谁偷袭了那个老者?”
期望中被震慑或是惊恐的神情并没出现在臭丫头脸上,反倒露出一摸难看的笑来。
傻了?
“这儿了。”傻子俞幼欢乖觉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地图。
阴启帆眼睛一亮,顿时又瞠目欲裂。
“住手。”
然而还是晚了,被松开的干薄黄纸遇上窜起的火舌,只美丽了一瞬,就化成了灰烬。
这一幕宛若惊雷一道,劈的阴启帆头晕目眩。
“你找死。”
臭丫头不是傻了,她是疯了,不然怎么敢,怎么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毁掉他的希望,他的远大前程?
她该死,他要将她碎尸万段。